力道失控，居然直愣愣地将人拽到面前来了。

四目相对，几乎鼻尖相抵。

冰冷的空气里，只有彼此的呼吸交融。

“陈啸，”

她稍稍敛眸，猜到外公今天跟陈啸聊了什么，她问，“我有没有跟你讲过，我爸妈年轻的时候。”

“什么？”

“他们那时也很相爱，是周围人最羡慕的一对，我妈妈不顾家里所有人的反对，拼了性命也要嫁给我爸爸，明明最开始的时候他们也都很好的，可是不知道从哪一天起，人人称颂的爱情渐渐消散，两个人相看两生厌，互相折磨大半辈子，生活只剩下一地鸡毛。”

“可你不是你妈妈，我也不是林叔叔，”

他倾身低头，唇角落在她额头，“你总得给我个机会试试看吧？”

“哪怕最后我还是不愿意结婚？”

她看着他的眼睛，忽然笑了。

“那只能说明，我还没有让你有足够的信任和安全感。”

他揽着她的腰，笑得张扬又自信，“我看上去像是那么没能力的人吗？”

“不像吗？”

她故意问，也笑得不行。

“你不想结婚，就不结，”

他想了想，说，“反正毕竟我们想要的，其实不是结婚本身，而是两个人更稳定可靠的关系，而这个关系和两个人的感情，跟结不结婚，并没有什么必然联系。”

一纸婚书从来不是感情的保障。

林烟珈所抗拒的，其实也不是婚姻本身，而是感情在婚姻的鸡毛蒜皮中被消耗得一干二净后的荒凉和绝望。

陈啸还想说什么，她踮起脚尖，飞快地亲了下他的嘴角，然后迅速站直身体，装作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端端正正，一本正经。

陈啸笑了，然后就在她恼羞成怒想搡开他的时候，抬手一把将人重新揽回来，低头吻上去。

稀里糊涂间，林烟珈莫名其妙想到白盼盼说的话。

人与人，总是在你来我往间才建立起更为亲密的关系。

也像陈啸说的，她不是抗拒婚姻本身——或许有相当一部分人其实也是这样，抗拒抵触的不是婚姻本身，而是害怕昙花一现的爱情，在背负上婚姻的责任枷锁后，越发加速凋落。

她抗拒的是一份关系的不稳定性。

在得到之后再眼睁睁看着它一点点腐朽风化，远比从来没有得到过要残忍。

她见过身边太多这样失败的案例，也切身感受过爸妈后半生的腌臜和其对小孩子的影响。

所以她不愿意重蹈覆辙，只好用冷漠和理智做铠甲，把自己封锁起来。

但是，有人带着绝对的耐心和温柔，朝她伸手。

她想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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