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八百五十二两银子。”

“胡说，”

陈天成先是慌了，“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一定是你胡乱标价的。”

孟明秀终于笑了，嘲笑，他说：“劳烦陈公子转转脑袋看看这是在哪儿？我的‘百花楼’本来就是高消费的场所，每个姑娘可一直都是都明码标价的，这些帐各位公子拖欠了这么久，只增不减的，日积月累下来当然多了，之前我一直顾忌着各位的脸面，想着你们都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人，不便上门讨要这种帐，可惜的是，近日我们‘孟家’发生的事太多了，讨要债务实在是不得已之举，要不然放在以前，这些帐还真就能随随便便应了各位的心算了。”

各位公子都有些心虚，他们的确是想算了，所以才会一直赊账。

陈天成脸皮厚，把心一横只管说：“那我不管，反正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孟明秀有些头疼，怎么又提到那四个字？二人之间的区别仅仅在于，第一个人没有资格提，这个人倒是可以罢了。

于是，孟明秀给出了退路。

“这么多银子一时半会儿拿不出来也是可以理解的，所以我可以给各位写欠条，你们看这些费用是平分一人一张欠条，还是由一个人全部承担写一张欠条？”

陈天成正打算继续硬着头皮纠缠，但是被旁边的人拦下了，那人对孟明秀行了一礼，说：“平分的好，劳烦孟老板了。”

孟明秀眼中的神色恍惚了一下，又迅速集中起精神，对那人回了一礼，说：“林公子是个讲道理的，一点也不劳烦。”

林公子名叫林秋，为人是很正派，奈何家境一般，不得已被家中长辈要求在外要广交朋友，当然是要紧着那些做官的巴结，所以他先认识了孟明秀，随后同他出入这种场所多了，慢慢的就认识了别的几位。

孟明秀心里一直清楚林秋的心思，他想考取功名，入朝为官，但是至今不过只是一个举人，后来又因为没时间读书，一连三次落榜。

总而言之就是，距离金榜题名之日遥遥无期。

他们两个今日的客气，日后定是要分道扬镳了。

但是孟明秀觉得这样也好，这样林秋也好专心读书，早一点金榜题名。

三千八百五十二两银子平分下来，一人就是六百四十二两银子。

孟明秀再次报了帐之后，五个人中除了林秋，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但是没人说话了，因为孟明秀把他自己也算上了。

第四十三章：回望

拿到了欠条后，陈天成也不敢再嚷嚷要红颜姑娘陪了，比其余四人先一步离开。

林秋是最后一个走的，他依旧沉稳，见孟明秀的反常不见一点怒色，甚至走到了门口停下对孟明秀行了一礼。

孟明秀回了他，房门再次关严。

他看着自己手里的那张欠条，想了想，掏出自己的钱袋丢给账房先生，里面的钱只会比欠条上的多不会少，然后把欠条揉皱丢到了炭盆里。

毫无重量的纸张还未跌落到炭盆中，仅仅是在触及到火花之后就立即燃烧了起来，顷刻之间就燃烧殆尽，只留下一团黑在炭盆里，不等人过去处理就碎了、散了。

罗仲想给江无尘把手暖热，但是始终没有一点用，只能一把将人抱起，迅速回屋然后关门堵在门口不让她再跑出去。

“罗仲，孟祥卫和唐天恒迟早被抓，只是时间问题，你真是没有必要再跑去加一把柴。”

江无尘像是累了，终于开了口，“我知道你心里是有数的，但是日后你去战场上，不可以再像今日这般不计后果了。”

这次轮到了罗仲沉默，他这一沉默，就沉默到了天亮。

风还在“呼呼”

地刮着，但是罗仲没时间沉默和犹豫，他去了地牢中见孟祥卫。

孟祥卫没有想到他会去，但是罗仲人就站在他的面前由不得不信。

“你来做什么？我已经将罪责全部招认了。”

孟祥卫坐在地上，一点也不像昨天见孟明秀时那样衣冠整洁，他现在头发散乱，也穿上了统一的囚服，对待罗仲，也没有了往日的咄咄逼人。

罗仲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很好奇孟祥卫的所作所为，说：“我知道，我来是想听孟大人讲故事的。”

罗仲的神情严肃，不像是在嘲笑他，孟祥卫也就顺了他的意，驮着背坐在角落里变成了一个迫切要把自己这一生的功绩分享出去的垂暮老人。

孟祥卫在年轻的时候就喜欢上了青梅竹马云歌，他们二人一起玩耍，一同长大。

孟祥卫不喜欢读书，他只想把云歌娶回家，所以就想快些赚钱，快些实现这个愿望，但是家里人不同意他整日里在外面不务正业，强迫他上学堂，好在他脑子好学什么都快，从而也有时间继续不务正业。

钱不好赚屎难吃，孟祥卫没有本钱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