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信没有理会夫人的暗示，阴沉着脸说：“又是闹哪样，这么晚回来，还要提前走？”

阮清言如实交代：“我养狗了，下学期开始想搬出去住，想提前找找兼职，挣房租。”

安静几秒后，阮守信恢复平静，牵起松垮的嘴角笑：“那好啊，你这么能干，我应该高兴才是，你把学费啊，生活费啊，都自己挣了吧！”

温芳无奈地看着眼前的场景，劝完左边，劝右边，一场饭不欢而散。

阮清言离开的时候，阮守信躲在窗帘里看。

他知道女儿会长大，可没想到会如此迅猛，才去首城念一学期大学就急着经济独立，甚至在需要帮助的时候，第一反应不是向他求援。

他不禁想，难道他从小灌输给她的那些金钱观用力过猛，现在起了反作用？

只有送了女儿一路的温芳心里有着模糊的答案，她知道阮守信帮助女儿进汉博这件事对女儿影响很大。

没错，阮清言想独立，想摆脱阮守信的控制，想远离他那些奇形怪状的教诲，想做堂堂正正的自己。

其实阮清言想早一点儿离开，还有别的理由。

冉晓云的生日快到了，她的父母都在国外工作抽不开身，家里亲戚也不亲，被喊去吃了场年夜饭，便又一个人待着了。

阮清言早点儿回首城，正好能为她过个生日。

知道阮清言提前回来陪她，冉晓云大为感动。

生日那天，阮清言举着相机，全程以男朋友视角帮冉晓云拍好看的照片，录了视频。

视频的后半段，是她们站在天桥上，面对着空荡的城市，喊出新年愿望的画面。

“冉晓云，新的一年你有什么愿望啊？”

“暴瘦！

暴富！

不脱发！”

“阮清言，你呢？”

“我要本地有房——不愁钱——工作好！”

喊完，阮清言才意识到脱口而出的愿望，恰好是自己之前撒的谎。

她望着远处的城市，忽然笑起来，越笑越畅快。

她俯下身子暗暗发誓，她所讲的绝不是谎言，她一定要让它们成为现实。

不知不觉春天来了，太阳照射的时间越来越长，被冰雪覆盖的城市，像奶油蛋糕一样融化。

天真的小朋友会舔一舔花丛上软掉的雪，冰冰凉、水润润的，那是春天的第一抹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