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

“嗯？”

醉意消散了些，赵老头眯眼看他。

“我最近研究人体。”

语气很淡。

赵老头：……诶哟，进化了呀。

远处的司机催了几声，再没时间说什么诙谐话了，赵老头看了眼温知许身旁的边边，笑呵呵的：“我走了啊。”

姑娘点点头，软乎乎的应声：“好。”

大巴车慢腾腾地启动了，车尾的示廓灯亮起，扬起的灰尘胡乱飞舞，车身晃动着逐渐消失在拐角处，边边终于放下张张合合的爪子，轻舒口气，侧过身子，额头抵在他身前，小声：“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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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知许没说话，面色较之前有些冷淡，往后退了些距离，两指捏着她的下巴抬高：“哭了？”

眼梢薄红染了层水汽，有泪痕，湿漉漉的。

边边仰着头，慢吞吞道：“因为……他哭了。”

因为周怀谦哭了，边边能感受到那滴眼泪慢悠悠滑过她脖颈时的温度，烫的人心颤。

其实她这样很乖地仰头看他的模样很漂亮，眼睛鼻头都红红的，精巧的鹅蛋脸上还带着ròu感，五官也很好看。

这会儿年纪还小，但不难想到以后长开了会是个什么祸人的模样。

他很难形容自己这一刻的心情，倒不是像常人说的那种类似于，家养的那颗小白菜被谁给拱了而一时心起愤懑的老父亲心态，更像是一种嫌弃，单纯觉得不配。

温知许无端发燥，放开姑娘小巧的下巴，指腹在她眼角轻捻，擦干了水汽：“眼泪呢，滴哪儿了？”

今天这身裙子其实是荆禾挑的，跟姑娘以往的风格不太像，设计感很强，方领带荷叶边松紧式也可以被拉成一字肩，所以……锁骨周围大部分都暴露在空气中，闻言边边下意识抬手摸了下肩颈线那一块。

温知许蹙眉，手覆在姑娘颈后，拇指指腹在她停留的地方重碾了几下，边边轻缩了下身子，带着凉意的手指推了一下他的：“疼。”

“沈边边。”

温知许叫她，声音有点闷。

“嗯？”

“不要随便给人乱抱。”

他说。

边边微愣，她虽然醉了，但还能思考，于是小声回他：“你今天有点，奇怪。”

轻顿，晃晃晕乎乎的脑袋，像是突然想起开心的事情，思维十分跳跃，问他：“你怎么来啦？”

“我们不是在冷战吗？”

小姑娘碎碎念道。

喉结微滚动了下，温知许轻声：“是你单方面的不接电话。”

好像是哦，边边嗫嚅：“因为你老是管我。”

轻顿：“但是……栖子巷，挺好的。”

有很漂亮的倪烟，很好吃的豆花，大榕树，还有栀子花香。

温知许不欲和她争辩，淡声：“你说好就好。”

反正你以后也去不了了。

边边丝毫没体会到这话语里满满的敷衍，闻言点点头：“那我原谅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