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表情任由画师在宣纸上细细勾勒面部。

盏茶的功夫后，画师将画像展示给诸位大臣，众人都以为此画出神入化，连气韵神态都印在了宣纸上。

萧行止示意红袖与沈棠退居外殿，冷冷对着宁贵人勾起唇角：“可以叫你安排的人进来了。”

第一位曾是永平候府的厨娘，她凝着两幅相似的面容，左边的女子眉眼朝气温柔，并不似沈氏那般老气哀怨，毫无疑问，她指向右边更显深沉的那张脸。

第二位曾是永平候府的婢女，她选择了左边那张脸，因为觉得五官更像。

第三位曾是大理寺的狱卒，负责看押与押送沈棠，同样也是选择了右边。

宁贵人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这可是你自己的人，宁贵人，怎么就一个按你的意思指了皇后娘娘呢？还是蒙对的。”

萧行止虽然笑着，面上的杀气与冷意却万分浓烈。

她仍在找疑点翻身：“当年沈氏所在牢房被烧得一干二净，却不见她的尸首，若非皇宫贵族，谁有这等能耐在牢里劫人？还被大理寺记录为悬案？”

朝堂之中一片寂静，蒋城聿蓦的跪在殿中：“臣，有欺君之罪！”

第六十七章

“方才那两人指认无误，红袖确是臣第一任夫人沈氏，她被关在牢狱之中时，臣幡然醒悟，自觉心中有她，于是买通狱卒放火将人劫走。”

“又以婢女的身份安置在身边添茶奉水，昭华撞见臣与沈氏在一起后，对臣心死，自请去滁州守皇陵后，臣便下定决定要与沈氏相守到老。”

“沈氏在都城是戴罪之身，未免有人认出，是以臣才向皇上自请镇守边关，以十里红妆光明正大再次娶回沈氏。”

“如今此事闹上朝堂，还被有心人攀扯上了身怀六甲的皇后娘娘，臣自知罪大恶极，请皇上治臣的罪，只是莫要牵连沈氏及臣的独子。”

闹了这么多日，冤枉了皇后不说，还攀着出永平候家中的隐秘，大臣们我看看你，你看看我，有些讪讪的。

“蒋城聿啊，你可真有本事，天子脚下，火烧大理寺，劫狱，欺君，累及皇后声誉，数罪并罚，足以要你的脑袋！”

萧行止胸腔剧烈起伏着，瞧着像是气狠了，洛老丞相连忙出来说和：“皇上息怒，永平候的确干了糊涂事，可念在他战功赫赫，尽心竭力镇守边关……”

“求皇上开恩啊！”

洛老丞相这一拜，百官纷纷跪地高呼：“求皇上开恩啊！”

阮红袖坐不住了，就要冲出去求情，沈棠拉了拉她，摇头示意不用担心。

“也罢，朕就当你功过相抵，罚俸一年！

回你的边关思过去！

至于宁贵人，造谣中伤皇后，打入冷宫，任何人不得探视！”

宁贵人瘫软在地，哭着哭着又笑了，她自己都不确定皇后是否就是沈氏了，但有一点容妃说得对。

皇上想护着的女人和孩子，谁也动不了。

说罢，萧行止扔下满朝文武气得甩袖而去，临走时还不忘牵了沈棠离开。

蒋城聿策马带着阮红袖离开都城时，萧行止带着沈棠便装前来相送。

“他不肯告诉我，那些人为何认不出我，却是让我来问你。”

经此一事，沈棠已然放下心中隔阂，只当蒋城聿是故友罢了。

“我告诉红袖你那时是什么样的处境，她便能将你在侯府时的神情学去八九分，大臣们不是夸那名画师，将你们俩的神态与气韵画的入木三分吗。”

沈棠恍然大悟，却听得蒋城聿苦笑一声：“皇上将你保护的很好，今日一见，你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从卑微的医官到尊贵的皇后，多年前忍气吞声的受气包已经变成了眉目飞扬的绝美女子，恍若隔世。

送走夫妻二人，沈棠蜷缩在萧行止的怀中，一时有着无尽的感慨：“我从前很恨他，现在却很感谢他，若非他的放手，我此生便要错过你了。”

与此同时，云裳宫。

得知宁贵人被打入冷宫的消息，容妃气得眉尾直颤：“本以为磋磨个一年半载后，她能成为我手中最锋利的刀，没想到还是个不能成事的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