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秋时从舞会历离开的很早，从宋郁文承认叶君清是他老婆那一刻开始。

返程的路，没选择坐小汽车，而是穿过丛林，直接徒步回去。

也许会冻死在荒郊野外，也许会被出没的东北虎、熊瞎子分吃了，她想，那样反倒解脱了。

不光自己解脱，宋郁文也解脱了，不用背上抛妻弃子的骂名，不会面对偶尔蹦出来的良心上的谴责。

她若是死了，是最有价值的，比她当医生有价值，能成全很多人。

自己肉体不再痛苦了，父亲不必满世界发通缉令，要惩治她这个不孝子；宋郁文也可以抱得美人归，没有粘人精在中间一厢情愿、横叉一脚。

平常一向走两步就腿软的软脚虾，这次一口气走了半程山路，却丝毫不觉疲累。

这一路她想了很多很多，继续贪恋他的一颦一笑，还是就此放手，给自己留点尊严。

她觉得自己就像一条狗，贱狗。

一向爱他胜过自己，给他为奴为婢，看着他跟另一个女人言笑晏晏，她也认了。

但如果，挡了他的路，让他不能有情人终成眷属，她可以滚。

万幸中的不幸，她平安走了回去，只是从前手上有冻疮，现在脚上也生了冻疮。

睫毛上挂了一层霜，脸上被冻得红扑扑的，她想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肯定很丑。

不过即便精心打扮过后，也不好看。

不然宋郁文怎么不看她一眼呢。

这里没有胭脂膏子，明明天生丽质，此刻却

陷入了深深的自卑。

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明明没躺在床上好好补眠，梦魇还是一浪接着一浪袭来。

梦里，都是宋郁文和叶君清交欢时的情景，跟面对她时的茫然不耐不一样。

她想捂住眼睛，可耳边还有交尾的共鸣，乍然惊醒，回眸处，才发现是宋郁文给她披了件衣服。

每次看见他，眼睛里都落满星星，但天幕遮下来，便是永夜。

她眼睛里的光熄灭了，再没有火种能点燃。

“你吃饭了吗？”

老婆的目光让他陌生，也惶恐。

宋郁文熟悉的她，是带着崇拜的、欣赏的、贪婪的、有欲念的、幼稚的……但从未像此刻这般，决绝的。

“宋郁文，我要走了。”

梁秋时平静道。

他“哦”

了一声，并没有阻拦：“我们一起出门，正好，我也要去指挥部。”

想着她去军医院，那是同路。

但很快就听她说：“不，我们不同路。”

宋郁文便有些晃神，有些不解。

“我想我错了，我并不是一个天生温柔小意的人。

我的宽容大度理解，都是伪装出来的。

但是你想，江山难改本性难移，一个人又能装多久呢？我这人天生受不了委屈。”

梁秋时起身，任由那件外套从肩上滑落。

她唇边带着冷笑，又妖又媚，将那外套拾起，单手挑起，送还给了他。

“如果你喜欢的，是那善解人意的姑娘，那你得找那样的。

那不是我，我学不来，也做不到。

但我想，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