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

这倒霉旅馆不仅没有电梯，楼梯间的声控灯还坏掉好几个了，他们在昏暗中踩着坑坑洼洼的水泥阶梯，锈迹斑斑的栏杆散发着铁锈味儿，剥落的白色墙皮碎在墙脚无人收拾。

当迈入顶楼的天台，才发现，原来天又变得灰蒙蒙的，夜晚即将来临。

远处群山连绵，雾气缭绕，今晚既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只有天台挂着小小的灯泡发出微弱的光。

楼顶的风奇大，呼啦啦地刮得耳朵和脸庞生疼，傅弈扔下手上的小箱子，将苏挽梨厚棉服的帽子往回扣在她的脑袋上，帽子盖住她大半张脸，她自己拨拉一下，露出闪亮亮的眼睛。

傅弈久久凝视着她，方才放肆的欲望忽然渐渐平息下来，他凑近，吻在她的唇瓣，很快分开，她的睫毛颤动，下意识闭上的眼睛缓缓睁开，清澈的眸间波光流转，傅弈忍不住又吻一下，两下，三下……

苏挽梨嘴角弯弯，她竟然笑了。

她说：“我们刚谈恋爱那会儿，你吻我都没这么客气。”

傅弈听了她的调侃，反而更加轻柔地吻她，舔吮她的唇舌，苏挽梨羞红了脸，紧紧攥着衣角。

他最后拥她入怀中，声音暗哑，“我要回A市了，小梨花。”

苏挽梨并未强留，“那我送你。”

“有人来这里接我。”

“怎么接？”

苏挽梨看着他。

忽然，她听见天边传来飞机的轰鸣声，傅弈在她的耳畔，非常平淡地说，“直升机。”

“……”

属实……有些……出乎意料……

傅弈坐直升机真不是摆大款，他很赶时间，要回老宅过除夕。

直升机停在街道尽头平坦的大坝上，动静大到许多居民都跑出来观看。

苏挽梨依然站在旅馆楼顶，蜷在厚棉衣里，她对着傅弈离去的方向挥挥手，远处大坝回首望向她的那道身影，也抬了抬手。

除夕夜晚，一家人做晚饭，舅舅刚好接小姨回家，小姨念叨着，过年这两天在超市当服务员的薪水高，可就是累，她把拎回来的大包小包的礼物分给大家。

吃完饭后，舅舅在街上放烟花，小叮当捂住耳朵，兴奋地笑着，小姨举着手机录像，苏挽梨见烟花绚烂地在空中绽开，随着“砰砰”

几声巨响，漂亮的烟火也只剩下滋滋响的尾巴。

大人们烧着茶水，嗑着瓜子，通宵打牌，舅舅让苏挽梨和小叮当早点睡，因为到后半夜，乡里习俗家家户户都要放烟花鞭炮，那时候可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