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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下来发呆,然后突然地叹一口气。
我知道她心里一定藏着很多很多的心事,却没有人可以诉说。
我觉得我都开始能听到她整夜整夜翻来覆去的声音。
这让我想起王阿姨那段时间因为事业的焦虑而失眠生病的经历,我心里不由得感到害怕。
我更多地和孙霞在一起,我觉得我不用说什么,她就能够懂得我心里的感受,我的那种害怕,那种担忧,那种无助。
她也不用说什么,只是陪伴着我,陪我度过这一段无处安放的青春。
我们开始频繁地骑着车出去,没有目的地在小城里四处乱逛。
我们回到小学校园,正是放暑假的时候,校园里空荡荡的,炎炎烈日把两栋教学楼间花坛里的花草晒得都蔫掉了。
我们说服了门卫,去我们曾经的教室坐了坐,找到教室后面那块曾让我重拾自信的黑板,而它早已布满了坑洞,黑漆脱落,露出斑驳的水泥和石灰。
我们去了“大头”
带我们去过的乌山,爬到山顶上,俯瞰我们的小城,看到这些年来它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扩张着,新居民区连成了片,一直延伸到很远很远的地方,消失在一片蓝烟之中。
在一座座起重机的铁臂起起落落之间,一栋一栋高楼开始拔地而起,在我们的视线中兀立着,不断刷新着这座小城的高度……在日新月异的城市化建设之中,我们对小城的记忆正在被无法阻挡地抹去。
我们去的最多的还是城北。
这里虽然有我们熟悉的市中学和大操场,但绝大部分地方却都是让我们感到陌生的。
说来也怪,城北虽然有电影院和它周边的早夜商店,但总体却是冷清、偏僻的。
小城居民们口中的“北门头”
,可不是一个方位名词,而是有特定含义的,往往是公检法司机关的代称。
因为长期以来,公安局、检察院、法院、看守所、中队都在城北一带。
因此一个人如果说自己是从“北门头”
来的,往往会引起侧目或是哄堂大笑,因为“北门头”
出来的说不定就是犯人。
城北还有一个容易引起不适的地方,在于那里有一座小孤丘“教场山”
原来是坟场,也是法院执行枪决的法场,因此小孩子们中间流传着一首歌就说:“高高的教场山一片大坟滩,坟滩里头都是骷髅头,骷髅头里头都是……”
小时候我不听话,爸爸就拿把我丢到教场山来吓唬过我。
但是在这个夏天,城北却因其偏僻、荒芜而吸引了我。
我和孙霞沿着电影院门口的小路一直往北骑去,很快就看到了北门城楼,这是600多年来小城4个城门楼中唯一幸存至今的。
如今,这座当年明朝时建造用来抵御倭寇的北门城楼,东西两侧高大的城墙、吊桥、月城、相公殿都已经不见了,留下的仅是一座高约5米、宽约7米、深约9米的两层楼遗屋,木头都已风化褪色,城门两边砖头裸露,破旧不堪,一副即将淹没在岁月中的样子。
过了北门城楼,就算“出城”
了,沿着大塘河两岸是一家连着一家的厂房,棉花加工厂、食品厂、渔机厂……再往后,是一大片废墟和荒地。
我们就在那儿发现了一个废弃待拆的塑料厂,水泥地龟裂、长满了比人还高的荒草,几间厂房门窗朽坏,散落着锈蚀不堪的机器零件,角落里还有一筐筐奇形怪状的塑料制品,我们拿了几个玩,发现没什么用就随手丢弃。
墙头上长满了茂盛的仙人掌,结了肥硕的果子,我们捡了一根棍子打下来吃。
我们去了那里好几次,从未有人来打扰过我们,它成了我们的秘密基地,可以任由我们的心事像荒草一样恣意生长。
有一天吃了晚饭,妈妈早早就进了自己的房间,我又想约孙霞去外面乱逛、看夜景,正碰到王阿姨穿着睡衣急急地从外面进来,见了我就叫道:“唉哟,小雪,帮帮阿姨。”
原来她出门买了个肥皂,不想忘带钥匙,而陆叔叔去朋友家打牌去了,电话都打不到,陆义阳又去录像厅打工去了。
我答应她去录像厅找陆义阳拿钥匙,让她先去我们家坐着。
我叫了孙霞,骑着车一路往工人文化宫去,那条街上是比以前更热闹了,满街的霓虹闪烁、人头攒动,新开了好多的舞厅、卡拉OK厅、宵夜店……我们到了文化宫楼下,停好车,上到三楼的录像厅,这次不等售票窗口的服务员说话,就熟门熟路地往里面的房间走去。
门开着一条缝,我想都没想就一推,看见陆义阳坐在那张旧沙发上,只穿了一件黑色背心,正在抽烟,沙发扶手上坐着一个女孩子,却不是翟丽,只穿了一条红色的抹胸,超短牛仔裙,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正笑得花枝乱颤。
我想退出去,然而已来不及了。
陆义阳看到我,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来,差点撞翻了那个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