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才会这般模样。

陆锦瑟的心狠狠刺痛了瞬。

那时的她决定离开皇宫，决定离开裴年昭，就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对自己迟来的感情。

从前认错了人，所以心意是错的。

可谁又能保证如今的感情，就不是错的了呢？

陆锦瑟无声地捏紧了手，将涌上喉间的涩意悉数咽下，眸底的漠然没有消减半分。

陆明慎心头一闷：“阿姐，你为何要来！”

“阿慎，纸是包不住火的。”

陆锦瑟的声音像是结了层冰棱棱的霜，“从决定离开皇宫的那一天开始，我便知道，迟早还是要面对的，只是早晚的问题。”

说完，她侧眸看向裴年昭，语气又冷了几分：“裴年昭，你到底想做什么？”

裴年昭收起剑后就抬步向陆锦瑟走了过去。

闻言，他脚步顿滞，在离她还有几步的地方停住。

与这半月来听到的冷漠语气都不相同。

陆锦瑟方才那句话里的han意是真的化作了利刃，狠狠扎进了裴年昭的心口。

他眸底划过一抹痛色：“锦瑟，我只是……只是找不到你。”

话落，只见陆锦瑟勾起了抹讥讽的笑。

“所以你带兵逼宫，用剑刺向一国之君的心脏，逼我不得不出现阻止这一切，是吗？”

裴年昭呼吸一滞。

刚才刺进他心口的那把利刃，好像被人握着刀柄转动，把里面剜得血ròu模糊。

而握着这把刀的人，就是陆锦瑟。

可……怎么会是她呢？

眼前扯着嘴角嘲讽笑出来的人，不应该是陆锦瑟；毫无顾忌地说着如同刀刃般刺人的残忍话语的人，也不应该是陆锦瑟；那样用冰冷而又残酷眼神让人窒息的人，更不应该是陆锦瑟！

裴年昭攥成拳的手背上青筋凸起，体内忽地有种空虚的烧灼感。

“是你先骗我的……你明明没有死。”

“不，我死了。”

他猛地抬眸看向她，眉眼间有种说不出的哀痛。

但陆锦瑟看着，脸上神情没有半分松动，像是毫不在乎：“那道和离圣旨是我让阿慎收回的，为的就是想告诉你，陆锦瑟已经死了。”

裴年昭瞳孔狠狠战栗，紧凝暗色。

而陆锦瑟的声音还在继续：“我抛弃了生我养我的皇宫，抛弃了我的弟弟，抛弃了心爱的人和挚友，抛弃尊贵的身份地位，不顾一切地逃离这里——”

“这都是因为你，裴年昭。”

第三十四章

话落那瞬，裴年昭的心疼得就像被生生撕裂。

从连绵不断的细微疼痛，一直到能逼人发疯的窒息一样的痛苦。

而这痛又从ròu里深深剖开他，迟来的绝望一寸一寸蔓延，逼得他脸上血色都逐渐减退，最后只剩下一片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