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光彦没再说话，扭回头拉开门就走。

偌大的卧室里，岑湘一个人坐在床上，浑身无力。

她倒下来，被冷汗打湿的鬓角贴在枕头上。

很快，枕头就被泪水浸透。

心脏无法控制地疼痛起来。

明明那天早上，他还想带她去看日出……

为什么忽冷忽热……

岑湘想不明白。

她哭了很久，眼泪好像永远也流不尽。

一边哭，一边后悔。

后悔自己又犯蠢，在黎光彦面前提林泽。

往后林泽牢里的日子只会更不好过，而黎光彦也未必会再对岑越好。

岑湘是哭着睡着的。

她的身体太累了，后半夜时几乎虚脱。

混乱的大脑在某一刻终于陷入死机，就这样沉沉睡去。

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

岑湘起床时懵了一会儿，回想起昨天发生的事，赶紧下床去看孩子。

岑越早就起了，正在客厅，捧着一本图画书看。

他坐在轮椅上，双手捧着书，看得很投入。

走到他身边，岑湘没有血色的脸上挤出一个笑，轻声问：“看什么呢？”

岑越这才发现她起了，抬头看着她，脸上没什么表情：“看故事书。”

岑湘把孩子从落地窗前推到沙发边，坐下来。

“以后就回家跟爸爸妈妈一起住了，开心吗？”

她问。

岑越没有直接回答，反问：“他会经常回家吗？还是跟以前一样，经常消失？我是说黎叔叔——”

岑越叹了口气，认命似的：“我是说爸爸。

他会经常回家吗？”

岑湘没法跟孩子保证这一点，思来想去，只好以忙为借口。

“爸爸真的很忙，你想想，咱们住的这套房子，很贵的，他还有很多房子，这些钱，都是他花时间去赚回来的。

他也要管很多公司，他——”

“可是他对你不好。”

岑越看着岑湘的眼睛，清醒得不像个六岁不到的孩子，“他就算有再多钱，住再好的房子，管再多公司，他对你不好，也白搭。”

岑湘红了眼，吸吸鼻子，摸摸孩子的头：“他对你好就够了。

妈妈这辈子，只希望你幸福快乐地长大。”

岑越默默看了她一会儿，小声开口：“你可以不用做我妈妈，姑姑，你不用为了我的幸福，勉强你自己。”

岑湘抱住岑越，摇了摇头：“跟你在一起，我就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