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地重游，熟悉的楼栋和友人仿佛晃过的旧影总叫人伤感。

陈觅匆匆赶到，演唱会过半，场馆外还三三两两聚着没买到票的粉丝。

容颜稚嫩孩子们或站或坐，守着不肯离去。

他跑近递票，在艳羡的目光中进去，而后又花了十几分钟才通过安检。

比坐飞机还严格。

新建的场馆充满科技感，到处都是变形旋转的射灯，像极了科幻电影中恢弘降临的外星飞船。

他在黑暗中循着熹微的光，下了一阶又一阶，终于挤到场馆。

密密麻麻的人头，清一色手机闪光在晃。

光的海洋浮沉飘荡。

静谧、梦幻。

穹顶之下，女孩一袭白裙站在悬浮台静静唱歌，像是海中诞生的女妖，又像天外来临的星客。

四周光影在飞，升降灯围绕她起伏变形，婉转清冷的音娓娓道来，钢琴追着她的歌声，时而激荡、时而低落……

不是没听过白鸟的歌。

可是耳机里听到的和现场根本无法相比。

屏幕特写，少女的半张脸美得令人窒息，杏眸且暗且明，长发乌如密云。

他也玩弄光影，当然明白如此近的特写，并非人人都能胜任。

叶莺从来都好看。

耐人寻味、不动声色。

可到现在，亲眼见到长大成人的小妹妹，陈觅才明白，离开他，她原来可以更好看。

正在唱的新歌，演唱会结束后同步发行线上单曲。

歌叫《如来》。

「你漂洋过海去看她」

「他万里歧途来逢你」

「要来」

「又去」

「在她和他和它之间来来去去」

悬浮台慢慢落地，和主舞台相接，长长的步道上白色光带亮起，尽头，白牧野穿着白色西装正在弹钢琴。

鼓点加入。

清冷的钢琴音变得激烈，就像踩着人的心脏律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