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

警灯忽闪忽闪。

白牧野下去查看，回来关上门，“我们换条路。”

叶莺翻着手机摇摇头，“回去吧。”

“你不是要去上坟？”

“爷爷不想我回去。”

她知道这么讲很奇怪，但直觉告诉她，爷爷的在天之灵在说：别回去了，小莺子，不要总是怀念家乡。

不要逃跑。

别当逃兵。

叶莺双手举高白牧野的外套，盖住脸，小小的女孩缩成一团，看不到脸，却叫他的心跟着揪起来。

白牧野连上蓝牙，放了首歌。

「城市慷慨亮整夜光，如同少年不惧岁月长」

「她尝遍了每个异乡限时赠送的糖」

「踏遍万水千山总有一地故乡」

回程的han路上，歌词一句句飞进心中，融化。

她不懂文字的把戏，更不明白旋律是魔鬼挑逗人心的利器。

难以表述的、暧昧模糊的情绪一点点放大，就像自古的混沌终于清醒，开始有模有样，有眼有鼻。

不过几个钟，她竟然想起了江碧鸟逾白山青花欲燃，理解了长亭外古道边，而后竟然傻傻念起了：

今春看又过，何日是归年？

听她哼哼，知她没屁事，白牧野继续吊儿郎当做司机。

年夜饭是没得吃了。

留的菜也叫酒店订给别人。

两人到超市搜刮一堆其他人挑剩的冷冻食品，来到白牧野住的地方。

这家伙果真是反骨仔，不住家也就算了，连房子也懒得搞一间，就在酒店住套房。

电磁炉搬出来，叶莺去剪麻辣火锅底料，白牧野嘴巴撇得老高。

她想起来他不爱吃辣，又把东西放回去，接来矿泉水放两根大葱、生姜片和玉米做素高汤。

男生的嘴角终于放下来。

两人对坐，将乱七八糟的食材拆开丢进去。

叶莺发拜年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