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很晚才回来。

叶莺扫完花园，周妈叫她出去和同学玩玩。

过年先生太太可能要回首都，陈觅也去，她要是愿意，可以跟她们母女一起过。

反正也就多双筷子。

叶莺没应，她想家，想回去给爷爷扫墓。

大城市让人疲惫。

她好累。

转眼腊月十四。

陈觅过来，说明天带她一起出去。

叶莺抱着热水袋从书页里抬头，一双圆眼发灰，还涩，一看封面，是《百年孤独》。

他忍俊不禁，“很难看吗？怎么皱着脸。”

叶莺老实道：“看不懂。”

“马尔克斯确实不太好读。”

她想起他以前念的诗句，问道：“博尔赫斯呢？”

“也不好读。”

拉美文学因为独特的文化和复杂的历史形势，向来奇幻、怪诞，若一次就读懂，还读得快乐，必然离疯癫不远了。

陈觅弯腰给出建议，“如果读着痛苦就先放下，你可以试试我们自己的书，比如《雷雨》，这是话剧剧本，短且通俗，也很有意思。”

彼时叶莺还不知道能用有意思形容《雷雨》的人，必然也是疯癫的。

她似懂非懂，心里急躁，听他这么说忽然不急也不躁了，只乖巧点头，“好，等我下回去图书馆借。”

陈觅又叫她去茶室看书。

那里不连主屋，有地暖，读累了还能看鱼。

叶莺摇头。

陈爸爸收在里面的茶叶很贵的，还有不少古董，她虽然不懂，但也知道最好不要私自过去。

古董比戒指值钱。

陈觅不再坚持，又说：“怎么不穿我买的衣服？你还在长个子，别舍不得，也许明年就不合适了。”

他这么说，叶莺就知道明天要好好收拾，打扮得漂亮干净，否则带出去会叫他丢面子。

她点头，小老鼠似的。

下巴尖尖的，好像比刚来还瘦，眼睛也不敢看他。

明明以前还没这么生疏，为什么会这样？

陈觅前脚走。

叶莺便在手机上问赵芮，头发要如何打理能又亮又直？她的发软而蓬，平时扎起都有细碎的小毛毛，是不是要剃掉？

赵芮差点气死。

“你以为我喜欢大光明啊，那不是秃吗？要不是我妈看不惯我用发际线粉，你以为我不喜欢发量爆炸的毛流感？”

“怎么会秃呢？”

在叶莺看来，赵芮的短发飒爽干净，配上端正的鹅蛋脸十分精神。

赵芮哭的心都有了，“我要是知道，至于剪短发？这不是留长一掉掉一把，心痛啊。”

她在电话那边哭半天，忽然抓到盲点，“你干嘛？怎么忽然想起来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