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他转头又问：“知恒，你打算在这儿待多久？”

“两三个月吧。”

席知恒抬头看了眼北方，“我要去的地方还有很多。”

徐磊见他满眼的眷恋，不由皱起了眉：“是因为……曼凝吗？”

他语气小心翼翼的，生怕触碰到席知恒心底的伤处。

席知恒弯起唇角：“对。”

看着他的笑容，徐磊有一瞬的困惑。

他几度以为席知恒离开泰和医院，离开宁江是因为无法接受季曼凝的离开，但是现在的他好像对季曼凝牺牲的事并没有受什么影响。

一时间他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担心。

察觉到徐磊的担忧，席知恒拍了拍他的肩，反而安慰他：“你还记得我们毕业的最后一刻时老师说的话吗？”

徐磊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漫天星辰，微光不灭，救死扶伤，千万人吾往矣！”

“对。”

席知恒点点头，抬头望着雾蒙蒙的天空，“漫天星辰，每一颗都是为‘生’而死的人，季曼凝是，唐婷的丈夫也是。”

徐磊一怔，停下了脚步。

“季曼凝牺牲后，我以为我能习惯没有她，但也只是我以为。”

席知恒不由摸了摸左腕上的伤疤，“好在有个人把我从泥潭里拉了回来，也让我明白了曼凝最后的期盼。”

想到孟云凯，他心中不禁多了几分感激。

如果不是他，自己现在会是一堆白骨，更没有脸去见季曼凝。

徐磊眼眶一热，他转过头擦掉眼角的泪水，红着眼道：“曼凝是个好医生。”

闻言，席知恒心头微窒，良久他才点点头。

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翻出季曼凝发给他的最后一条短信。

——我一直是一个合格的医生。

——

下面是迟了一个月的回复，但那红色的感叹号就像溅开的铁水落在眼中，灼热的疼痛让他不敢多看。

然而心却留恋着季曼凝最后留给他的这句话。

席知恒强忍下心底痛意，收起手机：“走吧。”

徐磊点点头，重新迈开了腿。

两人走了将近四十分钟的山路，才到了林家坡的村口。

远远的，席知恒看着一个穿着藏青色棉袄的五十多岁的男人站在那儿，见他们来了，黝黑的脸上顿时笑开了。

“徐医生。”

男人两手在棉袄上蹭了几下才伸了出去。

“李叔，这是席知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