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在做梦，他只知道他想再和季曼凝多待会儿。

他抚着面前人的脸颊，千言万语竟在此刻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季曼凝轻握着他的左手腕，看着他腕上的绷带，眼眶泛红：“你这个笨蛋，为什么要做傻事？”

席知恒哑声道：“对不起，对不起……”

他本能般地道歉着，想要诉说自己对她的思念和不舍，但是却只能红着眼紧紧抓着季曼凝的手，无措地像个小孩。

季曼凝伸手拭开席知恒眼角和脸上的泪水，含泪笑着：“不要哭，你忘记了吗？我们要学会忘记伤痛。”

作为医生，前一分钟可以沉浸在悲痛里，但下一分钟必须要打起精神迎接新的战斗。

因为只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才能认真地和死神争命。

席知恒也知道这一点，但是他还是难以释怀。

季曼凝的离开刺痛了他懦弱的一面，或许他根本不是个好医生。

他看着季曼凝，哽咽说着：“你不要走了好不好？不要再离开我……”

季曼凝抿抿唇，忽然拉着他走出房去。

“你看。”

她抬起头，指着天空。

席知恒抬起头，漫天的星星璀璨的如同宇宙中的星云。

“看那一颗星星，那就是我，旁边的那颗是我爸爸。”

季曼凝指着北方一个闪烁着的星星，眼眸中光芒更甚，“我从来没有离开过你。”

席知恒一怔。

“漫天星辰，微光不灭。”

季曼凝继续道，“我们谁也不会孤单，为了曾经共同的期盼，你也不能轻易放弃。”

席知恒转过头，看着她，忽然明白了季母的感受。

“曼凝，我也想自私一下。”

他紧了紧握着季曼凝的手，“比起伟大的牺牲，我更想你留在我身边。”

季曼凝愣了一会儿，而后笑了笑：“我知道。”

她缓缓拥住他，温声道：“知恒，我爱你……”

一句告白好像被夜风吹散了，只留下了细细的尾音。

席知恒心底一颤，怀中的人好像在慢慢消失，萤火虫般的点点光亮将季曼凝整个人包围着，最后散成细碎的光芒渐渐升空。

所有的星星仿佛都收到了感召般一闪一闪。

“曼凝！”

第二十二章百感交集

席知恒猛地坐起身，迷蒙的眸子中满是仓惶。

等缓过神，才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