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你是为了救我？”

梦娘慢慢睁开眼，那双明媚至极的眼眸，此刻竟是复杂和悔恨。

她是恨燕鹰不假，可最终让她心灰意冷的，是她以为燕如轩背叛了自己。

现如今却说，他从未背叛。

甚至这数百年来，还愿意陪着自己在这让他痛苦不堪的梦境里，一遍遍重复着家门被灭的惨状。

燕如轩捧着她的脸，眼眸深情而温柔：“你以咒怨化成鬼煞，一旦执念消除，便会神形俱灭。

可我想你好好的，哪怕是一辈子恨我。”

所以，燕如轩宁愿自己背负着这个沉重的事实，也不肯将真相告诉梦娘。

因为一旦说出，梦娘心中执念解除，成为鬼煞的她便会彻底消弭于天地之间。

他舍不得。

可是，太多条人命横在他们中间。

真的不能再错下去了！

“原来……原来至始至终，是我害了你啊。”

梦娘痛苦的闭上双眼，可是两行血泪还是流了下来。

与此同时，她身上那股刺眼的红雾正在不断从他身体里消散。

属于鬼魅的痕迹，正在一点点清除。

等到彻底流失，梦娘便会神形俱散，消弭于天地之间。

没有背叛，她便没有执念去维持滔天的恨意。

没了执念的鬼魅，会被鬼神吞噬掉元神。

“不……我从未怪过你。”

燕如轩赶紧摇头，目光坚定。

“可是，我没有机会去弥补了。”

梦娘已经能够感觉得到自己四肢开始在消散，尽管心里有千万般的悔意，如今却也没有能够弥补的机会。

“梦娘，你把结界打开，还有机会弥补自己犯下的错。”

姜妩半蹲下来，紧紧抓着梦娘的手，神情急迫。

结界快要毁了，若是梦娘依旧打着同归于尽的心思，就真的出不去了。

“我死后，结界会自动消散，你们就能出去了。”

梦娘看着姜妩，那张既美艳又恐怖的脸庞上第一次露出了温柔的笑，“谢谢你们的出现，让我知道了真相。”

轩郎没有负她，她真的很开心。

哪怕不久后，她会彻底死亡。

姜妩瞧着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看了那些画面，她说没有感触肯定是假的。

可是那么多条鲜活的人命，那些无辜进入云荒秘境而殒命的修仙者，她们又何其无辜？

梦娘吐了口鲜血，她剧烈咳嗽起来。

缓了好一会儿，对姜妩说：“我不是滥杀无辜的人，村子里的那些人死有余辜！

但是那些闯入梦境里的修仙者没有死，我只是…只是嫉妒，嫉妒她们拥有完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