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又换回了那身红色的衣袍，阴鸷冷厉的气质在衬托之下，生出人神鬼十米之内勿进的压迫。

而冷夕暮却像是感觉不到似的，被他牵着手往前走时神态自若：“我很守规矩，每次都只把厉鬼带到忘川河边就止步了。”

“我知道。”

宿辰与她说话时总是微微侧头看她，语气与气场全然不同，温柔又亲切：“奈何桥连接生死轮回，我担心的是你沾染了轮回的气息，伤了魂魄。”

冷夕暮惜命得很，闻言就在河边停下，把军平的魂魄从渡魂引中唤出，交给宿辰。

恰好，黑无常处理好了凌昀之后来到这里，身后跟着张美的魂魄。

军平一看见张美，就委屈地哭了，小跑着冲进妈妈的怀抱里。

母子俩抱头痛哭。

冷夕暮摸摸鼻子，朝黑无常走去，碍于宿辰在场，她压低了声音问道：“凌昀怎么样？”

“我替他处理了伤口，然后他说什么要去人间给你探探路，就走了。”

黑无常说完，视线朝鬼王看了一眼，欲言又止。

冷夕暮：“有话就说。”

“我想说，冷姑娘你身上有死契，说什么做什么大人都听得到，压低声音也没用。”

黑无常毫不避讳，“大人没和你计较，就算是睁只眼闭只眼了。”

冷夕暮眉眼微挑，干脆也不遮遮掩掩了，回头问宿辰：“所以这是无时无刻在监视我？”

眼看着这小两口就要吵起来，黑无常赶紧拱火：“就是！

定情信物不送，婚礼又不上心，衣服都不给人家冷姑娘多准备一件，现在还要监视她！”

冷夕暮木着脸看向黑无常。

后者意犹未尽地补了句：“过分！”

宿辰凉凉地瞥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很闲？”

黑无常当即带着张美和军平往奈何桥走，但是被冷夕暮叫住了。

好在她不是要算账，只是问道：“这母子俩这辈子过得不容易，那剩下还在人世的那位，会有如何结局？”

黑无常听出来，她是想问军涌的结局。

于是他掐指唤出生死簿，花了好一会儿的时间翻找，最后隐去声音，只说给冷夕暮一个人听：“照常吃喝玩乐，九十岁那年心梗而亡。”

冷夕暮淡淡地笑了笑。

张美或者说得没错，有些东西本来就不会绝对公平。

只能说人各有命吧。

她朝黑无常点点头算是致谢。

而后者刚准备合上生死簿，忽然脸色一变，险些把东西给摔了。

宿辰揉揉眉心：“说吧，什么坏消息。”

是个长脑子的都听得出来宿辰语气里的不耐烦，黑无常抖了抖，正在努力攒够胆子说坏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