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着脸把书砸了过来。

“老奴孙子都好几个了，什么不懂？”

李婆子把书捡起来了，重重摔在桌上：“您就是死鸭子嘴硬！”

“您要真那么不在乎，花那么多金子救她干什么？死了岂不是干净？”

“再者您要真没意思，意意思思那是老奴做那些事做甚？”

“一会子把孩子抢过去，管教的那叫一个尽心尽力，回头又巴巴给人送回去。”

“一会子猎白狐、送绢花！

那都是贡品！

私藏贡品，主子爷，您脑袋都别裤腰带上了！”

“一会又笨手笨脚给人家做鸭绒袄子，没做完还巴巴摸进人家屋子，接着做！

后厨的鸭子都能吃到明年去了！”

“还有醉月头上新娘戴的凤凰簪子，您给她戴簪子的时候想着谁呢？”

“哦，还有偷荠菜包子……事太多了，老奴懒得再说，免得您臊得慌！”

“也就是她傻，半点看不明白！”

裴珩脸上羞红了一片，憋了半天喷出一句：“滚！”

“哼！”

李婆子又翻个白眼，边摔打着往外走，边嘟囔：“有能耐您把老奴也撵出去。”

裴珩气的肝颤，只是他没想到，他原以为自己将心思藏的很好，原来连个使唤婆子都看出来……

裴珩想练字静心，可提笔，墨汁稀的滴答滴答把往纸上掉。

裴珩砸了砚台：“这府里人都死了？连个会研磨的都没有？”

然而当来旺进来研磨时，又被他一脚踹了出去。

裴珩颓然坐在椅子上，那晚，他明明那么用力的她搂进怀里，他也问过的。

她该懂的，只是她不肯罢了。

多年相处，他知道事到如今，他留不住了……

既然她想走，就全了她的心意吧……

第36章

这日之后，裴珩没再提过宁芝，只是目光总是沉沉的，每日呆在文渊阁，漏夜才肯回来。

也不知道是真忙，还是怕看见某人住过的院子伤神。

府里的管弦班子也散了，姑娘们都被送了出去，一切都回到她没来时的宁静。

就仿佛某人从未掀起过心底的波澜。

唯一些许区别就是醉月，裴珩为她赎了身还她自由，可她不肯走，非要留在府里。

李婆子看着来火，掐腰站在府里阴阳怪气：“有那起子人，真不知天高地厚！

也不看看自己长的有几分像谁，一个影儿罢了，还真当自己有多得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