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琢磨着，面上又不动声色道：“皇上前些日子不是已经好很多了么？怎得现在又病重了？”

“恕微臣愚钝，早前皇上从巍山回来，归元丹的毒的确减轻了不少，皇上只说用了一味神药，但并未明示。”

钱太医又问姜婵，“娘娘可知是什么药？”

姜婵心道：她的心头血应该是能解宁衍九的毒的。

姜婵指骨扣紧，攥着衣袖，“那钱太医想到别的办法给皇上解毒了吗？”

钱太医有些窘迫，摇了摇头，“微臣无能，皇上不肯告知神药为何物，微臣只能调制其他药方徐徐图之，至于何时能彻底解了皇上的毒，微臣不得而知，况且……”

钱太医终究是医者仁心于心不忍，大着胆子跪在姜婵面前，“皇上日夜操劳奔波，就算是有药，有神药，也架不住他如此空耗身子啊。

还请娘娘劝劝皇上，劳逸结合，方可保重龙体。”

“我知道了。”

姜婵示意钱太医起身。

看钱太医严肃的表情，宁衍九绝非表面上看到的那般轻松。

他明明知道她的血可以救他，他却没有这样做。

姜婵心中担忧大过了一切情绪，她也随着钱太医去了后院的小厨房，打算再割血给宁衍九解毒。

到了夜间，姜婵端着药罐回来的时候，屋子里传来阵阵撕心裂肺的咳声。

宁衍九回来了。

姜婵步伐刻意放轻，悄悄进了书房。

宁衍九正坐在罗汉榻上，案几上摆着厚厚一摞公文。

他捂着嘴又咳了两声，随手抽了案几上的绢帕，擦拭手掌上的血迹。

而后他又面不改色，继续奋笔疾书。

动作如此之熟练。

跳跃的烛光映在他几无血色的脸上，眼底的倦意藏都藏不住。

“夫君？”

姜婵端着药，缓步走过来。

“婵儿回来了？”

宁衍九抬头，同时把染了血的绢帕塞到了案几下面。

姜婵偷瞥了眼，案几下不止一条带血的绢帕。

可见他日日如此，只是姜婵从未曾注意过。

姜婵不动声色坐到了他对面，涩然道：“钱太医给夫君熬了药……”

宁衍九察觉小家伙情绪不对，伸出大掌，拉她坐到身边，“我没事，只是也受了点风han。”

“你可好些了？”

宁衍九摸了摸她的额头，“不烧了，只是你怎么还穿着春秋的单衣？衣柜第二层有冬衣，三层的大氅也是近些日子新做的，另外……”

“夫君！”

姜婵鼻头有些酸酸的，打断了他。

他这么忙，姜婵的衣食住行都要他亲自打点。

可姜婵从来没有这般关心过他。

连身边人重病，她都不知道。

“夫君真的没事吗？”

姜婵勾住他的脖颈，歪头浅笑，“夫君说过以后都不骗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