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帝原本是见过霍言心的，比如在锦绣宫抄写经书的那回。

可是那次天寒地冻的，霍言心本来就心情差脸色差，也没做什么可以的打扮。

灰头土脸的，在气质上和瑜妃差了很多。

是以即便是启帝觉得面熟，也只是把她看做一个和瑜妃长相相似的女子来看待。

可如今，妆容衣衫一些列的饰物都配上之后，这张脸顿时就变得不一样了。

霍言心提了一口问道：“陛下原来还记得我？”

按照元滢姑姑的说法，瑜妃入宫之后就变得无欲无求，说话总是淡淡地没有什么起伏。

那不就是阴阳怪气嘛，这个霍言心他会。

自顾自捋了捋耳边的碎发，霍言心缓缓说道：“二十年过去了，还以为陛下身边新人不断，早就忘了呢。”

这熟悉的语气，相似的样貌，让一直处事不惊的启帝直接支起半个身子。

起身间也不知道牵动了哪里，一口气没顺上来，启帝捂着胸口连咳了好几下。

等好不容易平复好之后，他才说道：“朕终究是愧对了你。”

自从霍言心露出面容之后，启帝除了期初的那一眼，后面竟然连头也不敢抬一下。

眼神飘忽，时而看着自己紧握的双手，时而又窥视着宁远的脸色，简直是把局促不安写在了脸上。

这就是做了亏心事的模样啊。

霍言心学着低了低头，悠悠地说道：“陛下待我一直挺好的，如果没有知道真相的话……”

真相是真么

，霍言心不说，想是启帝也能明白个大概。

果然听闻这话，本来就老态龙钟的身体又剧烈的震动了一下。

真是一物降一物，皇帝怕报应。

启帝沉默了半刻，最后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说道：“瑜儿，不管你信还不信，朕是真心爱过你的。

那一年你在狐族，就扎了两个麻花辫，像极了丛林中的精灵。

那样的耀眼，那样的阳光明媚。

朕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子，是打从心里的喜欢。”

哼，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这话并没有让霍言心动容，反而一下子就抓住了其中的关键点。

什么叫“朕是真心爱过你的”

，要是穆子湛和她说“爱过”

这类的话，她立马掀了王府走人。

真不带这么膈应人的。

生气的情绪，直接让霍言心的语言狠厉了几分道：“所以陛下实在怪我，把那个耀眼，阳光明媚的女子给弄丢了？”

“不是，是朕不好，朕不应该把你带回宫。”

启帝说道这里才像舍不得一般，抬起高贵的头颅，望向霍言心叹道，“是朕把自己的小姑娘给弄丢了。”

穆子湛讲情话，霍言心向来是欢欢喜喜的受之，心里甜甜又蜜蜜。

可她从来也不知道，老男人讲情话是那么的恶心。

胃里翻江倒海，简直要把隔夜的饭给吐了出来。

她强忍住胀气的感觉反问道：“不将我带进宫，难道陛下会留在狐族？还是说，准备当我是个外面的露水姻缘，得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