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达的爹是个丢三落四的人，尤其是眼镜，每天阿达妈妈要帮他找三次。

但他从来不着急，他总说：“如果你真心找个物件，那物件一定也在找你。”

阿达从来不找东西，往好了说，叫没有执念；往坏了想，是无目标亦无原则。

她无法想象找一件要紧的东西的时候，会怎样着急。

石黛为了找弟弟，天天都皱着眉头，阿达挖空了心思找安慰的话，找来找去，也只会按着爹爹的话照葫芦画瓢：“如果你真心找一个人，那个人一定也在找你。”

说这话的时候，她们正在去第一堂课的路上。

给新学徒的一周适应期已结束，课程终于要开始了。

上课的地方在湖的另一边。

因为太早，船坞还没开门。

必须绕湖边走过去。

她们天还未亮便起了床，路很长，足足走了一个时辰有余。

绒绒累得喊膝盖疼，石黛和阿达轮流背着她。

“阿达姐姐，你有没有很想见的人？”

绒绒在石黛的背上问阿达。

“当然有。

我们草木系有个天才女孩，叫榧。

五岁就进百工堂了。

在读贤街的时候听说过她的故事！”

阿达回想起涂坦爷爷提起榧时自己爸妈的眼神，那会儿她多么希望自己就是榧，不过好歹现在她也是百工族了。

"天才”

这个词，绒绒总听见是别人用来夸自己的，突然听阿达如此盛赞别人，有些不服气，又不知怎么回答，于是，拉长声音“哦……”

了

一声。

从这一声里，细心如石黛便读出了绒绒的小心思，笑道：“你九岁就进百工堂，很棒了。

今年的学徒里你最小呢。”

被看穿了想法，绒绒不好意思地把脸埋进了石黛的长发。

直来直往的阿达，还自顾自说着：“榧比绒绒可要厉害多了！

你们记得拜师仪式上的香不？就是她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