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李向明站起身来，脸上的尴尬几乎凝成一张面具，“茶喝多了，我去方便一下。

小楚，你且帮我好好招待小裴总。”

李向明匆匆离去，留下刘楚生和裴舒白。

刘楚生登时黑了脸，压低声音道：“大小姐，你这样，不妥吧？”

“怎么了？”

裴舒白无辜装到底。

“大小姐，别装了，你的算盘珠子都崩我脸上了。”

刘楚生彻底失去耐心，恶声恶气：“我知道公司缺钱得厉害，但这还没过元宵就来要钱，对做生意的人来说特别不吉利！

大小姐，你是不是在外国待久了，想不起这里是什么环境了？”

又是这句。

裴舒白按下心中不爽，她今天是来找李向明要账的，不是来同刘楚生生气的，没必要纠结他说什么。

她正色道：“刘经理，你也知道公司缺钱得厉害，那这钱就该早到位！”

“我说了，不是不提，只是不能现在提。

你且等几天嘛！”

裴舒白一笑：“等？等到何时？李总是个大忙人，你比我清楚，过了元宵能不能找到人，付款能不能来得及，都不好说。”

刘楚生冷哼一声，并不配合。

裴舒白见他如此，再没有这么多耐心：“反正今天你帮我也行，不帮我，我也得说。

你自己看着办。”

“大小姐！”

刘楚生怒了，侧身将肥肥的肚皮转过来对着她，“这是我的业务，你不要乱插手！”

裴舒白也生气起来：“你的业务？那你

怎么一直不和他提要钱的事？”

“我提了。”

“那钱在哪里？”

“慢慢来嘛！

都这样的！”

“你蒙我呢？我查过资料，像我们这样利润微薄的厂子，货款回收期超过60天就能要命；你卖的这些产品，有的甚至超过270天的账期，意味着李向明拿了我们的货物，快一年了都不给钱。

这么大个窟窿不堵起来，哪里有钱养厂子，哪里有钱买原料？”

“又不是不给！”

刘楚生也不管音量，“你不懂就不要乱讲，查点资料就当法典。

大小姐，我们这个行业面对的是农村市场，饲料企业之间互相拖欠货款是常事，把产品赊销给农户和养殖企业也是常事，坏账烂账的大有人在，能找到不倒闭的、能给钱的经销商，已经很不容易了！”

“他拿着我们的钱，当然不倒闭！

可我们快要倒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