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

难得的片刻清明下，万希恍惚间发现自己下午挑的那副金丝眼镜竟然还纹丝不动挂在他的鼻梁上。

于是忍不住轻声问他：“你怎么还带着眼镜？”

计卿尧的眼中多了几许意味不明，他的心中竟有些许无奈，不知她是真不记得还是假不记得。

可万希实在是太乏了，没等到计卿尧的回答就陷入昏睡。

梦里有人牵着她走在无人的长街上，一切那么安静。

听见她的呼吸逐渐平稳，计卿尧这才不得不接受这只慵懒大猫已然熟睡的事实。

他扫了眼床头上的闹钟，发现此刻已经快要凌晨三点。

他只能轻轻亲了亲万希的唇角，忍不住小声嘀咕：“这才多久就忘了？不是你说喜欢我戴眼镜吗？”

·

万希缓缓睁开眼，觉得连脑袋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疲惫。

她半眯着眼，放空的大脑正在慢慢转动起来。

也不知现在几点？她习惯性的想要翻身去拿手机，却在翻身后跌进身后一个人的怀里。

来不及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一些不适已经让她不由自主的轻呼一声。

比如身上清晰的传来了肌ròu拉伤的酸痛。

万希的脑袋终于清醒过来，她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情。

计卿尧其实很早就醒了，但他舍不得动，因为他有些小私心，希望万希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他。

所以当万希转过身跌入他怀里，他原本有些高兴，但当他发现万希忽然皱起眉头，这才意识到什么。

计卿尧在被子下伸出手，轻轻帮万希揉着腰腹。

“很不舒服？”

他有些内疚的问。

眼前是计卿尧的肩膀与下颌，他的左肩有一道明显的抓痕。

万希垂下眼眸不再看那里，过了许久才低声应了一句：“嗯，难受，疼。”

她的声音很沙哑，像是刚安装上的嗓子。

计卿尧的内疚更重了，他温热的手掌又轻了几分，生怕弄痛万希。

接下来是令人尴尬的沉默。

万希此刻已经完全清醒了，她轻轻扫了一眼，发现计卿尧不知何时已经换了新的床单被罩。

计卿尧应该有帮她洗澡，因为她的身上十分清爽，完全没有昨晚的潮湿。

想起昨夜的种种，身旁的人极尽温柔，她忍不住把头垂的更深了。

就这样沉默了十来分钟，直到万希觉得身上的酸痛在计卿尧的按摩下稍稍缓解，这才出声示意：“可以了。”

计卿尧慢慢收回手，看着怀中的人，他不确定此刻的万希究竟是什么表情，也担心他们这一晚构筑的情感会随着万希的清醒变成泡沫。

想到这些计卿尧忍不住在心中哀叹：不知是不是因为单身太久，还是因为对方是万希，所以他才变得如此患得患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