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痛苦而泣不成声，可她没有，她一滴眼泪都没掉，就像是一个完全冷血的机器人。

不止那天，直到今天已然如此。

其实那年回国后她便极少哭了，大约是因为在瑞典的一年她就已经把这一辈子的眼泪流完了。

恢复记忆，学习说话、吃饭、走路……每一件事都像是打碎了自己再重新拼凑起来。

她曾因为颤抖的手拿不起勺子而嚎啕大哭，也因为无法正常如厕躺在床上掉眼泪，摔倒了哭，意识到春天来了哭，完整说出第一句话哭，回忆起经历过的事哭……等到完全恢复时，她已经没有眼泪了。

一个人要经历过多少苦难，才能生而无畏向前走去？万希有时觉得自己或许就是答案。

同时她也会在心底某处悄然庆幸，庆幸在她和计卿尧都还没有陷入更深时，就不得不正视她的秘密。

某种程度来说，这也是件好事。

万希抬头看着窗外，蓝天白云，和煦的阳光，一切都那么明朗。

她伸了个懒腰，决定下楼帮姥姥一起种花种菜。

·

万希离开了七八天，计卿尧一个人住在她的家里。

他依旧每天早起跑步，准备早餐，下班回来炒几个小菜。

只是他很少在客厅待着。

他试过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影，耳边却一直回响着那天万希站在这里说过的话。

“你怕什么？怕听到和你想象的完全不同的故事？”

“计先生，这就是你想知道的答案。”

他最终选择了逃回房间。

万希说的没错，他总是悄悄设好一些小圈套，等她钻进来，然后一点一点向自己靠近。

她那么聪明，自然什么都知道。

可即便如此，她依旧义无反顾踏入他的圈套中，慢慢向他走来。

对比她的坦白与强大，计卿尧觉得自己卑鄙又渺小。

其实他早就已经想清楚了，只是想要给彼此一个缓冲的时间，而在那之前，他知道自己还有一件事必须要处理。

·

接到计卿尧的电话，历如虹欣然赴约，将这当成是久违的周末约会。

见面地点是计卿尧选的，一家门脸不大的清吧，晚上才开始营业。

历如虹走进去，发现只有酒保和计卿尧两人。

历如虹笑着走向计卿尧，“计先生，怎么选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