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具尸体，尚有余温，应该是在半个时辰内死的。

她又撩开帘子进了已经没有马的马车，便看到白日还中气十足的祖母，现在了无生息的倒在血泊里。

“去一个人回去报官。”

她的语气里夹杂了几分沉重。

“是姑娘。”

薛善不会查案，但知道不能破坏现场，是以并没有乱动，只是蹲下来看了看老夫人的手，她知道有些人临死前会抓凶手，或许手中会有什么蛛丝马迹。

然而祖母的手中什么都没有。

薛善蹙了蹙眉，深深闭了下眼睛，叹了口气，才要下去，余光却瞥到老太太身后衣服下似有什么字。

她拿着火折子凑近仔细看了看，是一个歪歪扭扭的纯字，用血写的。

原来是老夫人装气绝骗了薛纯薛瑶，在她们下车屠戮其他人时，拼尽最后的力气写下的。

纯……薛纯！

薛善眼底划过一抹han意，立刻下车，翻身上马，“是薛纯薛瑶做的，追！”

国公府老太君被杀的消息，第二天一早就震惊了整个长安城。

大理寺的少卿亲自来到作案现场查案，并通过老太太留下的绝笔，以及前去报案的暗卫的描述，确定了薛纯薛瑶两个嫌犯，立即下了通缉令。

国公府里，钱氏看着老夫人血糊糊的尸体，哭的泣不成声，“她们竟那么狠，亏得老太君对她们那么好！”

崔氏抹了抹眼泪，“如今说这个没用了，先给母亲换了寿衣吧。”

两个媳妇给国公老夫人清洗了身体，换上了崭新的寿衣。

钱氏犹豫的问：“这事，要不要告诉父亲他们？”

崔氏想也没想，“当然不要，此间粮草被烧，正是最为困难的时候，若是说了会击垮父亲的，还是等他凯旋再说吧。”

“我知道了，我这就通知下人们给亲戚们报丧……”

——

薛善追了一天，终于在一处树林边找到了薛纯和薛瑶。

两人只是跑累了歇息一会儿，让马吃吃草，没想到薛善就追来了。

薛瑶脸色一变，“大姐，快跑。”

二人翻身上马便跑。

薛善紧追不舍。

薛纯和薛瑶行至一处悬崖，无路可去了。

看着身后万丈悬崖，薛瑶求饶，“三妹，你饶了我们吧，我们保证以后不会再为难你了，真的，我们知错了……”

薛纯也哀求，“三妹，我们真的不会再跟你作对了，饶了我们吧。”

“你们手刃救下你们的亲祖母，令人发指，竟然还有脸求饶？”

薛纯和薛瑶对视一眼，旋即也不再装了，薛瑶冷笑，“原来你已经知道了，不错，就是我们杀的，薛善你不开心吗？要不是她你也不用受那么多气，她现在终于死了，你应该感到开心才对。”

薛善睨了她一眼，她开心个鸟儿，祖母死不死，她都不会有半分触动。

生时她尚且不会为她浪费情感，死后更不会。

薛善不欲跟她们废话，向身后侍卫冷冷吩咐：“格杀勿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