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他在梦里见过她许多次。

有时她依旧如此前一样温柔，与他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有时她如现在一般冷漠，眼神里尽是疏离。

那似真似幻的梦境让他心力交瘁，他头一次尝到情之一字的酸甜苦涩。

撞见她偶然投来的目光，血液会凝滞；看着她日渐单薄的身子，心脏会抽痛；看到她与那楚长川有说有笑，会嫉妒得浑身发苦……

他只想重新将她拥有，就如之前的一切从未发生过那般。

世间若当真有神明，可否让他弥补曾经犯下的过错，可否让他照顾她一生一世，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明月，一切还能重来吗？”

尉迟han喃喃问。

他眼尾不知何时微微泛起了红，整个人那般萧索，明月这才发现他近来愈发消瘦了，似随时可能化在风里。

那眼里的执着却坚定如针，仿佛是那唯一的信念，支撑着他日日夜夜地走下去。

若没了那信念，他不过是一具行尸走ròu而已。

明月不忍拒绝这样的尉迟han。

两人对视着，恍惚间，时间停在了这一刻。

四周明明吵闹，明月心中却无比安静。

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声声，如此急切。

黄叶随风飘扬，落在地上的声音也好似清晰可见。

“为什么，你成亲时一句话也未曾说过，和离时亦是如此……”

尉迟han苦涩说道，“明月，我想知道你心中的苦楚，你告诉我好不好？”

此刻的尉迟han，目光单纯恳切如一个孩子。

明月知不自觉地伸出手，抚了抚他的脸颊：“对不起，之前嫁给你，没有征得你的同意……”

其实她当时也不知道，自己会要嫁给他。

“和离也不过是想要给你一个自由，让你追求想要的一切。”

明月叹了口气，“不过，没有同你商议的确是我不对，但是我并不后悔……”

“我想要的一切，只有你而已。”

尉迟han道。

他苦笑，笑话自己，也笑话弄人的命运。

“我一直以来最不屑的便是官场，我拼命考上状元的初衷，一直以来只有一个，那便是你，明月！”

明月定定看着他，只觉难以置信。

随后她长长的吐了口气，笑着道：“尉迟大人，我倒用不着你可怜，更用不着你撒谎来安慰。

虽然我自小便有心疾，但是你也已经帮我请了余神医，如此算来，说不定你对我的恩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