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您伤势过重，大家都急着把您送医，这时候顾母出现了。”

他掏出手机，点开一个模糊的视频，视频里出先了一个不起眼的路人。

当年看过无数次这个视频，都没有注意那人，因为她完全属于正常路过，不一会儿就出了画框。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眸色一凛，“是顾母把小玲救走的？”

文旭点点头，“原本我也没有发现这个细节，但后来调查了顾母，发现她在您车祸的那天，恰好经过孤儿院门口。”

是巧合吗？

解以霆眯起眼，“顾母救走了小玲，为什么偷偷收养了她，他们不知道这叫拐卖儿童吗？”

文旭顿了顿，眸色变得复杂起来。

“怎么了？”

见他神色不对，解以霆心中一紧。

莫非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

“解总，我说了，您一定得冷静。”

文旭掏出一份文件，迟疑了半晌，才递上来。

解以霆一把夺过，白纸黑字，硕大的“亲子鉴定”

四个字映入眼帘，他立刻僵住了，耳边传来文旭的声音，

“因为顾小姐的养父母在同一天相继自杀，这事实在蹊跷，于是我决定给他们做个亲子鉴定，却意外地发现，顾家夫妇，正是顾小姐的亲生父母……”

解以霆狠狠晃了晃，借着文旭扶在身侧的手，勉强站立。

顾长生夫妻是小玲的亲生父母……怎么可能……？

“我拿到亲子鉴定的结果，不死心，继续给顾小姐和顾长生做了鉴定，医院给出的结果是确认亲生，于是我只好深入调查了一下他们夫妻二人，发现顾母曾经多次在孤儿院门外徘徊。”

文旭点开几个监控视频，里面总会出现一个瘦弱的女人，畏畏缩缩地在孤儿院门口探头探脑。

“顾家夫妇当初因为生活困难，把小玲小姐放在了孤儿院门口，后来顾母一直都偷偷去看她，可能是发现她身上经常带着伤……”

解以霆想起那个精神不太正常的老师，很多孩子都被他虐打过，每周轮到他陪夜的那天，都会有孩子被拖进地下室，出来的时候总是遍体鳞伤，他从不打明显的地方，不知道顾母是怎么发现的。

“顾母找过院长，但是她自己身患绝症，丈夫又是个先天盲人，不符合收养条件，被拒绝之后，就没有再申请过了。”

文旭叹了口气，“那次车祸，她避开摄像头，把小玲小姐接回家，之后她出门都很小心，小玲小姐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出在他们那一片贫民区的监控里，直到车祸后的三个月，才从最近的一个摄像头，找到小玲小姐的踪迹。”

“顾家夫妻这些年一直把小玲小姐当亲生女儿抚养，给她取名顾冰卿，送去附近的公立小学读书，后来因为顾母的癌症，家里实在拿不出钱，还没读完初中，就辍学了。”

第十四章

解以霆翻动着手上的材料，顾冰卿在校期间，成绩一直名列前茅，第一名奖学金永远都是她。

初中的时候她尝尝缺席，因为要去医院照顾母亲，拿不到奖学金，又需要支付巨额的医疗费，所以偷偷在附近的小厂房里打黑工。

初中毕业后，有老师愿意资助她，但她还是拒绝了，继续在附近的厂里工作，老板因为她的勤奋和遭遇，给她的待遇还算不错，可惜没多久，厂子倒闭，顾长生把唯一的祖产，也就是他们住的那间破旧屋子卖掉，由于地段不错，面积也不小，进了一笔不小的数字，这才又熬了几年。

顾冰卿满十八之后，一天打六份工，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凭借她出众的容貌，和稳重的性子，有不少有钱人给她递橄榄枝，但她从来没有理会过，只是埋头苦干，宁愿淋雨发传单，也不愿和那些有钱人周旋。

她仿佛有着区别于同龄人的意志力，和平常心。

解以霆看到这里，倏然想起那些赤裸的照片，手狠狠一抖，抬起苍白的脸颊，颤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