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后半夜，祁泽在车厢里没有动弹。

阿斯顿马丁已经开走，凌落落也已经进了屋子，只是二楼主卧依旧没有开灯，依旧漆黑一片。

祁泽想起凌落落唱的那首歌，沉闷地听完一次又一次。

最后祁泽掐灭烟下了车，走进了屋子。

屋子里寂寥无声，月嫂已经睡下，除了透过窗户洒进来的月光，一切都显得如此寂静。

祁泽提步走向二楼主卧，门没关，还能看到一点清晖的缝隙。

他一顿，推开门，见凌落落靠在床头，对着窗外的那片月光发呆。

见他进来，她道：“她还好吗？”

祁泽一愣，沉声道：“还好，只是受了些惊吓。”

“孩子呢？”

凌落落转过头来看向他，“孩子还好？”

祁泽低下眼，将房门合上：“还好。”

“多大了？”

“两个多星期。”

“所以是你那天晚上没回来怀上的？”

祁泽一怔，眼神暗淡下来：“……是。”

凌落落低低的笑了一下，很轻，像是嘲讽，又像是受伤。

她继续看向窗外，看窗外那棵老树上的枯枝，就像自己日渐腐烂的内心。

“那个孩子……你打算怎么处理？”

祁泽顿了一下，说：“生下来。”

凌落落却说：“我不想年纪轻轻就当一个孩子的后妈。”

祁泽垂在身侧的手一紧，抿了抿唇：“不是。”

凌落落一愣。

祁泽皱着眉头对她说：“我要对他们负责。”

凌落落忽的一笑，有些凄凉：“负责？小叔叔，我才是你的妻子，你是不是应该先对我负责？”

祁泽紧抿嘴唇：“难道你想让凌兰拿掉那个孩子？”

见到凌落落难过的神色，他想厉声斥责的心思卡在了喉间。

他斟酌着，解释道：“那是一条生命。”

而且凌兰也会终身不孕的。

凌落落深呼吸一口气，抑制住夺眶而出的眼泪：“那一开始就不要怀！”

祁泽身子一僵，知道自己在这件事上确实对不起凌落落，他撇过眼去：“对不起……”

见凌落落沉默地啜泣，他蹙着眉头：“我是对不起你，但是这个孩子是无辜的，我们还是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