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杯水喝，客厅没有开灯，可他看见黑夜中一小点火星忽明忽灭。

打开灯，他看见江奕辰就坐在客厅，指尖夹着一根快要燃到尽头的烟。

“江先生，您还没有休息吗？”

叶怀宇倒了两杯热水，一杯放到江奕辰跟前。

江奕辰沉沉吐出一口烟，白雾氤氲着，遮住他的眼眸。

他按灭了手里的香烟，没头没脑问了一句：“你说活着好，还是死了好？”

叶怀宇想也没想，眼神坚定地看向江奕辰：“活着好，江先生，只要活着就会有希望！

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也许是太累了，三年来，上千个日日夜夜他都过来了，怎么会到了今天，他会想要放弃呢？

江奕辰看了一眼手表，又站起身：“我要帮她翻个身了。”

叶怀宇愣愣点头，看着江奕辰一步步上楼的背影，心里也跟着一沉。

这个男人身上背负着的东西太过沉重，他不免觉得有些可怜。

……

到了第二天的时候，天终于放晴，风中带着淡淡的花香，空气也清新得不像话。

叶怀宇做好早餐的时候，江奕辰也正好带着安澜下楼。

看见满桌子丰盛早餐的时候，江奕辰的眸子微闪了一下。

“吃完饭，我要带她去医院检查了，你自便就行。”

叶怀宇有些不解，为什么他们素未谋面，可这位江先生好像对他一点也不防备。

他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笑着应下。

医院里。

江奕辰得到的结果跟从前一样，都是没有苏醒的迹象。

以往得到这份检查结果的时候，他还会有些难过，可是到现在，他已经麻木了。

也许奢望奇迹的出现本就是在异想天开，他已经做好了，她可能一辈子也不会醒来的准备了。

从医院出来，江奕辰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带着安澜去了海边。

A市临海，这也是他当初选择留在这里的其中一个原因。

春天的海边还有些冷，江奕辰把外套脱下来盖在安澜身上。

海风带着一丝咸腥味，浪花翻涌着拍打在海岸上，岸边不远处种着绵延一整条海岸线的广玉兰。

江奕辰的目光落在看不到头的海平面线上，声音淡淡的让人听不出任何情绪：“小澜，春天是个好季节，你喜欢吗？”

他知道没有人会回应他，他只是一路推着安澜的轮椅沿着海岸线走。

“我们就在这个季节，结束吧。”

他的语气很轻，“我会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