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晔有种他话外之意好似指的是他。

姜晔听后轻笑一声，指腹蹭了蹭花瓣：“比起现在苟活，万一他更喜欢自生自灭的堕落呢？

黑色曼陀罗乃不祥之花，就算他此刻被光包裹，可迟早有一日要回归深渊堕入黑暗，陷入绝望和痛苦之中。

迟早要回归黑暗，何需做些无劳之功。”

“若他堕入深渊，那我就将他从深渊拉回，细心呵护。

只要他尚有一线生机，我便不会放弃。”

“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或许他根本不需要呢！

与其这般苟且偷生的活着，不如给他一个了结。

这样你便不用再日日守着他，他也能得偿所愿。”

“若真想放任他自生自灭，我便不会在此处了。

再说众花皆平等，何来不详一说，不过是世俗的偏见。

只要心存光明，就算身处黑暗亦会有光出现。”

姜晔对他的话嗤之以鼻，甚至觉得有些好笑。

他也曾是向光之人，是众人将他一步步推入黑暗。

他在黑暗中生活了六年，每一天都过得举步艰难，于是开始逐渐适应接受黑暗。

长久处于黑暗，将他的善良一步步吞噬殆尽，他性子越来越嗜血无情。

姜晔抬眸看着苏子俞，他是一个浑身带光的人，身处光明又怎么懂他们那些身处黑暗之人的艰辛和绝望。

光明和黑暗本就互斥，就如同他们一样。

姜晔看他的眼睛渐渐眯起，深邃的眼眸多了几分毁灭的意味。

心存光明无非是有希望和期许，未曾见识这世间的恶。

那他就毁了他的希望和期许，拉他堕入黑暗，体验一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觉。

到时候，他看看他那些愚蠢之言是否还说的出来。

被光弃了的人，就算从黑暗回归光明，也是自带阴影的。

非但不会换来那群人的理解，他们更多的是诋毁和嘲笑。

与其自带阴影被人嘲笑的活着，那不如主宰黑暗称王称霸。

北淮国的那笔血账，是时候讨回来了。

从这双手开始染血，他就已经回不了头了。

若他手不染血，唯唯诺诺的苟活，那群人也不会放过他，甚至会轻贱他和北淮国。

从他出生那刻起，就注定为家族而战。

他有时也会羡慕苏子俞，他向来只为自己而活，可这样的他依旧受制于皇家。

所以他要一直攀爬，东蜀国只是开始，他会一步步登顶藐视众生，让所有人都臣服于他脚下。

“主人，姜晔看你这眼神似是不太友善。”

何止不友善，若是眼神化刀，他此刻怕是已经千疮百孔了。

什么仇什么怨？

自他来府上那刻起，他便一直与他以礼相待，言语之间更无苛责，反倒整日提心吊胆怕他把自己作死了。

他着实想不明白，他如此待姜晔，他的心就算是一颗冰石也该被暖化了。

“师父，不好了！”

馨儿人还未到，声音便先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