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可往下摔的时候，满脑子都是，完了，刚长出来一点的头发又要被剃掉了。

可在接触地面之前，一个软软的怀抱将她紧紧抱住。

一阵天旋地转。

陶可抬头。

长长的黑发凌乱的扑散在脸上，那双眼睛紧紧闭着，一双手牢牢的护住了她。

“你俩要不找个时间去庙里拜拜吧。”

米媛似乎是想缓和气氛，但说话的声音怪沙哑的。

急救室的灯还没灭。

陶可坐在医院的绿椅子上，看着脚下瓷砖地板。

她一点事都没有，姜桃将她保护的很好，以至于自己毫无防备的滚下楼梯，陶可起身的时候，还是从姜桃身上起的。

“嗯。”

陶可胡乱的应道。

米媛叹息一声，在陶可旁边的座位坐下，一起瞪着地板。

邓明玉来去匆匆，一边担心自己的学生，一边又要和学校沟通。

姜桃恢复意识的时候，一时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年，只觉得头脑一阵剧痛，眼皮沉重的像是两块铁。

但很快，陌生的环境让她挣扎着轻轻睁开了一点眼帘。

病床旁的人似乎还没注意到她的动作，姜桃借此观察着周围。

医院。

旁边的是陶可？

陌生又熟悉的记忆从脑海深处浮现。

姜桃头疼欲裂，意识又陷入一片黑暗。

“姜桃刚刚好像睁开眼睛了。”

米媛看了一眼无语道：“和平时一样皱着眉，哪里有反应。”

“这都一天了。”

“电视剧少看点，才一天，医生说了今天会醒。”

米媛安慰道。

听着这有些耳熟的安慰话，陶可再仔细看去，姜桃的确还是原来的样子，错觉吗。

无数张脸光怪陆离的扭曲着，陈齐宇、蒋妍、胡涟漪、蒋成毅，甚至一些她都不认识的人。

肆无忌惮散发着对她的恶意，每一个人仿佛都与她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目之所及的所有人。

一只手突然从上面伸了下来，仿佛无尽黑暗中唯一的曙光，姜桃伸手握住，那只手用力将她往上拉。

身下扭曲的怪物则想将她拖入深渊。

僵持许久，姜桃一点点下落，那只手的主人似乎也将要从光芒里掉下来。

身下抓住她腿的怪物力气更大一些，没有犹豫，姜桃松了手，往下坠落。

姜桃抬头看着那只收回去的手，谢谢你想帮我。

然而，一个人影从光芒里跳下，抱住了她，一起跌入黑色的泥潭。

“陶可。”

“姜桃！”

女孩惊喜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你醒啦！

要不要喝水，口渴吗？”

有些过于吵闹的声音将姜桃拉回人间，转头看向既熟悉又陌生的女生，姜桃说道：“陶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