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连绵不断的细微疼痛一直到能逼人发疯的窒息一样的痛苦。

这是原本属于他和苏杳的家，苏杳却早就离开了这里。

她带走了所有东西，没有留下一点气息。

但苏杳存在过的痕迹都还在。

家里的一切，都是她去挑选家具城挑选的。

苏杳的腰时不时就会疼，所以不能坐太软的沙发，但她还是买了很软的沙发回来，只因他喜欢。

窗帘和床单的颜色都是深色，也是因为顾君亦喜欢，苏杳放弃了她最喜欢的粉色和淡蓝色。

顾君亦还记得，苏家老宅里她的房间，总是粉粉嫩嫩的，当时他还笑她怎么都长不大，像个小孩。

苏杳朝他吐了下舌头，说：“那我以后就找一个能继续把我宠成小孩的人。”

顾君亦伸手敲了下她额头：“还会有人比我对你好？”

苏杳便笑起来，应和他：“是是是，不会再有了。”

可为什么，他把她变成了完全不在意自己的样子？

顾君亦很多年前就想，绝对不让苏杳被人欺负了去，不能让别人给苏杳一点委屈受。

没想到，到头来，欺负苏杳的人是他，让苏杳委屈的更是他。

顾君亦抬起头看向客厅的墙壁。

阳光长久地照射在墙上，让墙壁有些发黄，唯独结婚照下面依旧洁白。

现在，那一块空白格外显眼。

那里本该挂着他和苏杳的结婚照，但是苏杳把它带走了。

顾君亦突然就有些记不清当年和苏杳拍结婚照时，自己是什么表情了。

他笑了吗？有没有看着苏杳笑？

顾君亦用尽力气回想，可直到脑袋传来刺痛，也没有想起来。

他双手抱住头，喉咙里发出压抑的一声。

为什么他会想不起来？

是忘记了，还是从来就没有在意过？

但顾君亦想起了和苏杳结婚那年。

他大学毕业之后就一直忙于外交官的工作，在家里的时间少不说，女朋友都没有交过一个。

苏父苏母看不下去，把他交回家里长谈。

“你现在还不谈恋爱，什么时候才能结婚？”

苏母抱着双臂问。

顾君亦眉眼淡淡：“结婚太早了。”

“不早了。”

苏父语重心长，“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我已经生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