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怒上心头，一手指着云娆，另一只手却在广袖中轻颤：“你害死你父君，我如何不恨你？！”

云娆握着铁栏慢慢站起身：“我没有害死父君。”

竹翎顿住，瞳孔微微放大：“你怎么敢说出这种话！

你一出生你父君就死了，不是你克的还会是谁！”

“您明知道生而为神，父君命由天定，不是由我。”

云娆死死咬住嘴唇，“母后，您到底要怪我到什么时候？”

“是你的错！”

竹翎厉声向后退了几步，走到了牢门口，“是你的错！

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言罢，她拂袖转过身，像是要走。

就在这时，云娆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愿意去。”

竹翎脚步停下。

云娆凝望着她的背影：“这一战，我愿意去，就当是报答您的养育之恩。”

竹翎攥紧手，一言不发甩上了牢门。

黑暗中，云娆的眼角落下晶莹，她轻喃的声音只有自己能听见：“母后……若有来世，我不愿再做您的女儿了。”

第十章此去一别

云娆从断魂牢出来时，只有小石头在等她。

月光下，她的脸色惨白至极，小石头上前搀住她，仍觉得她随时会倒下：“公主到底为何答应上战场？！”

云娆苦涩地淡笑：“我自知时日不多，比起蒙冤而死，我更愿意为比翼鸟族战死沙场。”

凤鸣铠甲和凤羽弓被竹翎遣人送到了月han宫，时间紧迫，云娆天亮便要与天将一同出征。

摸着冰冷的铠甲，云娆有些失神。

身后传来脚步声，还有熟悉的冷冽檀香气息。

云娆一怔，抬手收起了铠甲和弓箭，转过身看向容珺：“……你怎么来了？”

容珺淡漠地看她：“女君为何放你出来？”

云娆微怔，想起竹翎警告过自己不能将出战一事告诉容珺，有些躲闪地移开视线。

“毕竟母女一场，血脉相连的情分还是在的。”

容珺拧眉看着她，明显不信，但也没再追问深究。

这时，院中的那棵梨花树倏地簌簌落下花瓣。

云娆心中微动，伸手接住了一朵。

她看着容珺，将掌心中的白花展出，轻声道：“容珺，可否为我簪一次花？就一次，好吗？”

容珺本想拒绝，但听见她柔柔低低的声音，和那双水眸中波光闪动，鬼使神差地答应下来。

他拿起花，手指僵硬地将它别在了云娆的鬓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