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生灵涂炭，定然会不开心。”

楚长吟眉头紧蹙，终于有些忍不住了。

他拉开楚胤熙怒道：“师兄，你是被那狐妖迷了心智不成？她只是你一情劫，只要过了这情劫，你便能成仙，才能得大道，护众生啊！”

狐妖这样的字眼，像针扎在楚胤熙心头，隐隐犯疼。

从前，他总说人妖殊途，可苍生为道，万物存在都是天理，妖能成仙，人亦能成仙，仙也能成魔化人。

天道轮回，分明万物共通，根本没有殊途之分。

可他倒如今才明白，他口口声声替天行道，却忘了，没有人能替天，更无人懂天道。

“长吟，你走吧，不用管我。”

楚胤熙也不想再起争执。

可楚长吟却是气得脸色发红：“师兄，你可记得师父说过，如若此次渡劫不成，你便万劫不复！”

楚胤熙背影微怔，却是笑了，跟着眼眶也微微泛红。

他沉沉叹了一口气，看着楚长吟，却道：“我不怕万劫不复，只怕等不到她回家。”

“若不为仙，以你我凡人寿命，等她转世，便是等到死都等不回她！”

楚长吟说完，看见楚胤熙脸色一白。

是啊，他如今凡人之身，不过几十年便会老死，再入转世轮盘。

并非他楚胤熙怕死，而是他怕他死后喝过孟婆汤，过了奈何桥会再将她忘了，若是来生再见，他没认出她来怎么办？

见楚胤熙脸上有所动容，楚长吟才接着道：“哪怕妖只百年一转世，你我ròu体凡胎也活不过百年。”

沉默良久，楚胤熙动了动身子，才无奈道：“且在容我几年，等我将这涂山休整好，便依你。”

楚长吟从未在楚胤熙脸上见到过如此神色，心中亦是不忍。

他下山之前，师尊便同他说了楚胤熙与那狐妖前世今生。

本来他以为，楚胤熙今生道心坚定，一定能斩断与那狐妖情缘，不曾想，变成这般模样。

……

四季轮替，涂山上总会看到一白袍身影，年年种树植草，终将一片荒山种出四季。

山中这几年也陆续有不少生灵落脚，一切仿佛都回到从前模样。

可是，洞府的主人，却一直未曾出现。

这一日，楚胤熙从洞府中走出来，看见一只狐妖愣愣站在门口，眼圈泛红。

这狐妖，他还记得，是当年随在花瑶身侧的小红狐赤珠，曾帮他找回过失踪的新娘。

只是晃眼间，这红狐也已经修成人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