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不住你了。”

严史伏在地上，眼盲不能看见，心中像明镜般的明白了他想要干什么。

一瞬间心中涌上一份柔情。

在大理寺没有人能熬住酷刑，他不要庄简杀他，实则是为庄简的安危着想。

庄简想要杀他是想让他不再受罪替他解脱。

庄简若是杀了他，就把自己置身在了危险境地。

他二人是少年交好，一同度过了青春岁月，都很了解对方的秉性心性。

严史一句话也不说了，半晌才轻声说，“那晚，玉林身上的熏香好香啊，庄简。”

庄简一愣，他来不及细细思量。

大殿外有了走动的声音，这时距罗敖生带周维庄进偏殿已过了大半个时辰，刑官捕头们都等急了。

若不是罗敖生治衙极严，他们恐怕早就进来看个究竟了。

庄简狠下心。

用衣服遮盖住严史的脸，将匕首抵住他的喉咙，他轻声说道：“严史，再转世时，就不必结识我了。”

严史一动不动：“有幸才结识了你，还想来生再相识。”

庄简眼里蒙上了一层雾气，模糊得看不清楚人影。

他硬起心肠，将匕首深深刺入了严史的咽喉。

直到没入了刀柄。

然后快速地拔出来。

严史全身一挺，咽喉处喷溅出了大量鲜血，他立时毙命。

庄简擦拭干净匕首，贴身放好。

他正好衣冠，头也不回地走到了殿门处，一步跨出了殿门。

大理寺右丞忙迎了上来：“周大人，你要回去了吗？”

庄简道：“罗大人好像很疲倦，跟我说着话就睡着了。

他很累，你们等一会儿再叫醒他，让他休息一下吧。”

大理寺少卿张林见他神色自若，也不疑有它。

一方面派人送周维庄到辕门处，一方面进偏殿查看下罗敖生，回禀说罗敖生真是睡了。

于是令人们都在殿外稍事休息，等到天明继续提审。

庄简骑上马直奔西城门，守城军尉正好打开了城门。

他扬鞭策马地出了长安城。

清晨的凉风吹起了他的鬓发，他仰脸看向了东方，灰蒙蒙的天际出现了第一抹红色的日光。

光芒万道，朝霞映天。

晨曦中，他回头望着巍峨的长安城城楼，积蓄了半天的热泪终于洒在了初秋的风中了。

可能再回头吗？不能再回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