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不得褪下凤冠。”

宋如歌顿了顿，脑海中回顾着自己短暂的一生，眼眶微微有些泛红。

在冀州，她是父疼母爱的娇娇女歌儿。

在烨王府，却无人在意她姓谁名谁。

她一生受到过的宠爱，都是宇文烨对另一个人的愧疚和爱。

回首这些年被当做替身的荒唐岁月，她竟不知该怨谁。

宋如歌深吸一口气，继续在宣纸上落笔。

“太平年岁，花落人亡两不知，唯愿二老永安康。”

“不孝女宋如歌，绝笔。”

待墨干后，宋如歌将宣纸折叠整齐，放进了信封之内。

而后，她开始执笔书写和离信。

“日月星辰为妾证，从此与君永相诀。”

“山水不逢，复见路人。”

刚落完笔，外头传来敲门声。

宋如歌正要问询是何人，身穿月白银衫的夏芸款款走了进来。

“姐姐。”

她落落大方打招呼，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

宋如歌蹙眉：“你怎么出了西厢？”

夏芸笑得颇有几分炫耀之意：“烨哥哥许我出来的。”

刺耳的称谓，让宋如歌心头微微一刺。

她看着眼前不请自来的女人，倏地发现夏芸的妆容发型，都像极了她平日的模样。

一时间，宋如歌有些恍惚。

到底是像极了她，还是像极了宇文烨心底的昭儿。

“我的琉心苑，不欢迎你。”

她敛了心思，下了逐客令。

夏芸眉头一挑，视线扫过她手中的和离信，划过一抹惊诧。

再想起前些天听到宋如歌曾将王爷拒之门外的蜚语，她神情晦暗了几分。

“烨王妃，你可知这些年你唾手可得的，是这烨王府其他女人求之不得的。”

宋如歌听出了她话中的深意，漠声道：“你若有本事，自可往上爬。”

夏芸一怔，随即冷笑：“府中有你，我怎么爬？”

她顿了顿，又继而道：“我从不知王爷心中的昭儿是谁，但这些年我只要学你落泪，学你蹙眉，便能换得王爷的垂怜。”

闻言，宋如歌神色未变，心中却一阵凄凉。

夏芸看着她，眼底的情绪透着复杂。

“你若离了王府，我又该去模仿谁？后院的女人，又有谁有幸会成为下一个烨王妃？”

宋如歌未语，这些她已然不在乎。

这些年，她就像个台下看客，看着戏台上的一出出折子戏。

兰因絮果，曲终人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