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主，那两个道士，下山了。”

赤珠匆匆跑上前，报道。

贺兰玖的身形僵了瞬，却只是轻巧一句：“走了，也好。”

走了，便不用再想着该如何面对他了。

可顿了顿，她又道：“赤珠，你去将洞中那瓶琼玉露送去给他吧。”

赤珠一脸愤然：“那琼玉露可是上好的治伤良药，怎能便宜了那道士！”

贺兰玖看她一眼：“去吧。”

赤珠也只得听令。

贺兰玖看着太华城的方向，眼神悠远。

她终归是会心疼的，也终归不舍让他难受。

她想，如若当初修炼成仙，想来也不会有如今诸事。

可是，世间皆苦，她又如何抗过天命。

想来如今的下场，亦是天命给她的惩罚吧。

逆天而行，必有天惩。

她早已没有了当初那份要与天抗命的毅然。

……

城主府。

夜沉如水，繁星当空。

宋辰坐在院中，抬头看着天空，繁星如故，只是观星之人却不在了。

那日他还能与贺兰玖一起夜下观星，如今，他们却连见面的由头都没有了。

“师兄，你还受着伤，怎么不去歇着，在这夜里吹风。”

宋长吟进门就看见他在看着夜空出神。

宋辰这才收回眼神，看向宋长吟：“无事，死不了。”

可宋长吟眼中却闪过一丝担忧，他拉过宋辰的手，把过脉，脸色却更沉了下来。

“你这丹田已有邪气入侵，若是堕入魔道，我可如何向师傅交代！”

宋辰收回手，神色淡然：“只要持心正，成仙成魔又有何区别？”

“师兄此言差矣，世上妖魔害人无数，怎可与仙神混为一谈！”

宋长吟道。

可宋辰挪过眼神，只怔怔看着天空：“我从前也与你一般，可现在，你看是为人的林婉可恶，还是涂山那些从未害人的妖怪可恶？”

宋长吟一时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世间善恶，又岂是物种之间便可分辩的。

人有恶人，妖亦有善妖，也不可一概而论。

“我明日要回昆仑山，也会问问师傅可有解救之法。”

宋辰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我已离仙道远矣，你亦不用为我费心，若回昆仑，替我向师傅他老人家告罪，我周身邪气，恐再不能回昆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