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他都不舍得说一句的小孩儿被人打成那样的时候，当他看见从小就跋扈的小孩儿哭的满脸眼泪的时候。

他想，算了吧。

算了吧。

沈肆想要什么他都给他。

不想再看见他受伤了，也不想再看见他哭了。

沈肆一委屈，他就恨不得把什么东西都捧到他面前。

只要他能开心一点。

沈肆废就废一点吧，爱惹祸就爱惹祸吧，他也不是兜不起。

只要他能开心。

沈肆用力的推开他，恶狠狠的抹了一把眼泪，抽泣着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不给我开门？为什么我怎么喊你都不理我？为什么让陈沅沅把我的娃娃剪了？”

陆昀被这一叠声的为什么问的蒙了一会儿，他叹了口气，心说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回来。

他要是早点回来，今天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年轻的男人走过去，牵起小孩儿的手，拉着人坐下，他带着几分歉意说道：“对不起，是哥哥错了，好不好？以后不会了。”

沈肆转过身去，吸了吸鼻子，仰起脸，努力的不让眼泪掉下来。

他坐远了一点，但却没有将手抽出来。

“哥哥......我还能相信你吗？”

“可以。”

“你有没有喜欢过阿肆啊......哪怕一点点。”

“......”

陆昀没有回答。

他只用复杂的眼光盯着少年。

陆昀就站在床边，就那样干站着，岁月沉淀下来的漂亮的眼睛一顺不顺的盯着沈肆看。

这一刻，陆昀脑海里浮现了很多沈肆。

穿着干净白衬衫，手里捧着向日葵的沈肆。

远远的朝他奔来的沈肆。

说喜欢他的沈肆。

难过的沈肆。

受伤的沈肆。

好多好多的沈肆。

良久。

久到沈肆都已经睡过去了。

那个年轻俊美的男人才叹息一声，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喜欢的。”

是深思熟虑之后，是拨开云雾之后，终于确认的感情。

轻轻地、发着颤地，终于说出了那一句，喜欢的。

可惜，等了两辈子的沈肆，终究是没有在这天晚上听到他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