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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德加总是以我为原型画他的人物写生,后来有一天我翻他的练习作品,抖出一张满脸憔悴不修边幅的青年素描抗议:“你退步了?这张画得太不像了。”
埃德加说那就是我剑桥三年级期末到四年级上学期的样子。
逃课,懒得理发,每天坐在数学俱乐部的活动室里解密码,午餐和晚餐都随随便便的用烤土司和黑咖啡打发了。
林顿每周来两次。
我们半夜锁上活动室的门,他开始在纸上凭借记忆复写这周解不出的密码,然后把纸交给我,我把上周的密码破译结果和思路写在纸上给他。
事后我们各自把纸烧掉。
这些密码大部分是我独立破译的,有一小部分是林顿自己找到的思路,还有一小部分无法破译,只能原封不动的烧毁。
我们关上灯,在林顿最喜欢的黑暗里交流思路。
林顿很崇拜安得蒙,说他独立破译了很多高级别的外国密码,而且思考问题的角度独一无二,神一般的存在——“连我们新人培训的教材都是他写的!”
黑暗可以让人的思维变得集中,而找到解密方法飞那一瞬间就像是抓住了黑暗中透入的那丝光明,让人激动不已。
林顿带来的密码级别并不是很高,甚至比当初我破解的代号S都低。
他是新人,成绩一直不理想,接触不了高级机密。
我利用糟糕透顶的德语破译出来的东西大多是人事调动,海外间谍的薪酬发放什么的。
有些信息还提到了刚见到安得蒙时破解出来的那个“雏鹰”
。
他似乎被安插到了一位重要人物身边,德国谍报总部答应给他加薪。
有一天林顿突然兴奋的来找我,说这个月他的成绩是小组第一,要请我吃饭。
我为他做的事情不是一两顿饭能补偿的事情。
我饿了有埃德加可以借钱,从来不为吃饭发愁。
我帮助林顿是为了向安得蒙证明自己的能力和对英国的忠诚。
安得蒙,我值得信任,虽然你不信任我。
林顿请我去了附近一家很不错的餐厅。
吃到一半他叼着面包问我:“艾伦,你姓卡斯特?”
我说:“废话。”
他想了想:“这个月的评估会上,加西亚先生表扬我,说我破译密码的思路和简.卡斯特夫人特别相似……大名鼎鼎的密码专家卡斯特夫人你知道吗?我突然想起你们一个姓。”
“那是我母亲。
她是前密码研究员。”
我尽量平静的说:“她在我五岁时就去世了,但是没有人告诉我……她很有名。”
我的密码知识大多来自于父母留下的书和笔记,思考问题的方式和母亲相似是不可避免的。
林顿拿叉子的手僵住了。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