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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时间,我总是回忆起母亲。
我看她的笔记,她娟秀的字迹旁常常有父亲的钢笔批注。
记忆中母亲总是靠在垫了厚靠垫的沙发上看书,当我蹒跚过去时,她会放下书把我抱到膝盖上,轻柔的哼小曲。
埃德加说得对,自己的父亲和母亲都不相信,还有谁能够相信呢?
母亲灰蓝色的眼睛很美,温柔的落在每一个和她说话的人身上。
这种温柔的目光注视过我,注视过父亲,甚至注视过安得蒙。
安得蒙说,母亲在密码学上有独到的见解。
阅读她笔记的日子里,我发现她真正的天赋其实在于数学,然而她把毕生的精力用在了为祖国破译密码上。
甚至当她隐退多年后,在最后一本笔记里,她依然想办法把破译方法归纳为了一些数学公式。
这些公式适用于“迷”
的前生——当时早期的机械加密器。
我想是对英国的爱支撑着她走到这么远。
她短暂的生命定格在照片上,永远是那位娴静温和的少妇。
我开始在空闲时间里试着理解她留下的公式。
其间我又见过安得蒙一次。
那是一个巧合。
我的兴趣回归于数学。
剑桥是数学天才聚集的地方,只要你愿意,就永远不缺乏交流的对象。
我加入了一个数学俱乐部,认识了很多朋友。
艾米丽.罗特,她大学二年级那年已经在学术刊物上发表过了关于抽象代数的论文。
还有亚当.门萨,美国人,二十六岁的剑桥客座教授。
周末时林顿偶尔也会加入我们,提到工作地点,他永远只说在“高尔夫与象棋俱乐部”
。
在朋友的鼓励下我写了一篇关于群论的论文,经艾米丽的介绍,我决定把它拿去向一位住在伦敦市区的教授请教——当时数学界泰斗哈森.瓦特博士。
正是冬天,小雪刚停。
管家让我在书房外面等着。
片刻后门打开,瓦特教授和安得蒙走出来。
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个穿军装的金丝眼镜。
安得蒙看见我时愣了愣,瓦特教授笑着解释:“这是剑桥的艾伦.卡斯特,大学三年级,数学上很有才华。
他写了一篇很有意思的论文,关于群论的。
亲爱的安得蒙,或许你会感兴趣——啊,你们认识?”
他和我擦肩而过:“艾伦是以前我学生——瓦特博士,如果您对普林顿庄园的工作感兴趣,请随时联系我。”
我追出去,安得蒙走得很快,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等我的意思。
还是跟在他身后的军装金丝眼镜提醒说:“那个学生追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