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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敞富丽的书房里,查尔先生看着低垂着头的儿子,忽然笑了:
“阿诺,这件事情,并没你想得那么严重,来,抬起头,看看星空,多么浩瀚无垠,可以包容下亿万星辰,让它们都有机会发光发热,你即便出身查尔家族,也不过是其中一粒尘埃,没有谁会天天盯着你,除了你自己。”
阿诺懊丧:“不,父亲,这件事情真的很严重,我的名声毁了,没脸再呆在白帝城,罗兰大学也不会再接纳我,神奇集团那边,虽然有你在,那些人不敢当面说什么,背后一定也都嘀嘀咕咕,嘲讽我……”
平生第一次,阿诺觉得自己太难了。
他要逃离“出丑之地”
,去一个没人知道他糗事的星域,避避风头,重头来过。
查尔先生理解儿子的心思,却不赞同:
“儿子,一时的荣辱得失,不要看得太重,人的一生很长,会遇到很多诱惑和蛊惑,也会犯下很多可笑的错误,要学会面对,如果你就这么灰溜溜地离开罗兰,离开白帝城,那才会是你一辈子的污点,告诉你一个秘密吧,当年我在罗兰大学念书的时候,也做过跟你一样的错事,还被当事人发现了,找上门来。”
阿诺不敢置信,自己最尊敬的父亲,也剽窃过别人?
“是的,我的孩子,很巧,被我剽窃的那个人,就是叶藜的母亲,我买通了她的实验助手,拿到了她的实验数据,连夜撰写一篇论文提要,上交给星兽学院,当时我的想法很嚣张,觉得自己快她一步,她想自证清白都不行。”
阿诺听得两眼发亮:“然……然后呢?”
“然后?当然是被云娜发现了,她找到我,扔给我一摞铁证,再给我两个选择:要么等着被告上学监会,名声尽毁;要么去替代她那个财迷心窍的助手,一起完成这篇论文,我选择了后者,然后出钱出力,跟着她做了整整五年的实验助手,一直到她离开白帝城,才结束苦役。”
苦,并快乐着,时隔多年再度追忆,查尔先生依然面露微笑。
他看着儿子,不吝赞赏:
“阿诺,你知道吗?在这件事中,你最让我满意的,是你的认错态度,事发后你没有逃避,也没有妄想扯着我这个父亲的幌子,蒙混过关,事实上就算你想,也办不到,我会亲自写信给罗兰大学的校长,揭发你。”
阿诺懊丧:“我想你已经给我们校长打过电话了,那他有没有告诉你,打算怎么惩罚我?开除,记大过?还是推迟毕业?勒令我当众检讨?学院里有几个老家伙,非常看不惯我,这次肯定会落井下石……”
“儿子,别把人心都想得那么肮脏,也别把目光都凝聚在自己身上,想想那个被你剽窃了的小姑娘,叶藜,她的梦想也是进入罗兰大学,还拿到了预录取通知,你就没关心过,她会因为这件事,受到什么影响吗?”
……
查尔父子在另一个星域秉烛夜谈,苟在黑石镇上的叶藜浑然不知,每天陶醉在自己的养殖事业里。
八百头珍猡,已经全部入圈,熬过了最开始的那一个礼拜,大部分看起来都很健康,有几头在海运途中感染疟疾,治疗不够及时,瘦得几乎虚脱。
叶藜精心调养,一大早就起床,挤了半桶牛奶,拎到圈舍里投喂给它们。
再出来的时候,发现头顶飞来一辆小黄蜂,看外形,不像是麦克的那一架,也不像是罗琳夫人的。
正疑惑着,小黄蜂已经降落在树林外,原地变形成一辆六翼飞车。
颜色酷炫,星芒耀眼,落地的一瞬间,还bilgbilg旋转一圈。
稳稳停住以后,车门滑开,阿诺神气活现地走了出来,手上托着一个颇为眼熟的礼盒,身后还跟着弥勒和克莱尔会长,三人都若无其事地跟叶藜打招呼:
“嗨……”
“小叶场主……”
“早上好啊……”
叶藜哼哼,盯了一眼阿诺手上的礼盒,确定就是罗琳夫人上次带过来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