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变

注意到恶魔第一次向后退去，凌仙尘一个箭步冲进它的身侧，提剑刺向对方的心脏。

不过恶魔的反应也足够迅速，在凌仙尘面前瞬间化为一团雾气——身处雾气之中的凌仙尘感觉不到对方攻击的敌意，身体上也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不过一想到身处对方掌控之内的他心中涌上一阵不快，翻手一张符咒——“风符，落叶飞花！”

一阵疾风卷走身旁武器，伴随一声巨响凌仙尘凝视着无法稳定形态的恶魔撞在一块钢板之上，结束咏唱的菲娜则模仿凌仙尘的雷符唤来闪电，正面击中那块钢板——周围十余米的整片地面，大范围的落雷攻击让凌仙尘和菲娜再度听见恶魔的惨号，他们的嘴角不自主地扬起，待到闪电落雷风暴的结束，凌仙尘一马当先踏足那片焦黑的土地。

脚下能感到尚未冷却的余温，迈步其上仿佛脚垫海绵，凌仙尘看着地面上缓缓移动的黑影，祭起莫邪的动作里包含着纯粹的杀意——那团黑影中有恶鬼的气息，与之前自己在恶魔身上感知的一模一样。

“为什么，为什么你能攻击到我！

明明所有人，都没有成功攻击到我！”

尖锐的咆哮震得凌仙尘耳朵发疼，菲娜手中握住一柄小小的十字架走到凌仙尘身边，将十字架对着恶魔不断抽动的身体，片刻后轻轻摇头，“没救了，它的灵魂已经完全被恶魔侵蚀了，动手吧，给他个痛快！”

凌仙尘听从她的建议举起手中的莫邪，高高举起全力斩下——然而手中并没有传来命中的触感，向下一看地面上仅剩下一道黑印，而刚才的恶魔已经不见了踪影。

“追！”

体内的躁动无法平息，凌仙尘眯起双眼凝视着黑印消失的方向。

“不死者！”

绕过面前的弯角，菲娜看见面前黑压压的一片开口惊呼，凌仙尘强忍住真气消耗过度所带来的头晕目眩，大喝一声径直冲进面前的不死者群中，按照之前菲娜所说的方法寻找对方的核心将其击破。

不过说起来简单的事情往往执行起来就会遇上极大的麻烦——被凌仙尘用暴力斩裂的不死者很快就会伤口再生，而且这次不死者似乎行动有序，反复某人在暗中下达命令一样，他们用自己的身体筑成一堵人墙，将被凌仙尘和菲娜击倒的不死者托向墙后，待他们身上伤口愈合后在回归前线，如此反复竟然让凌仙尘和菲娜不能前进半寸。

“不行，再这样下去我们会追丢的！”

菲娜发出一声惊呼，凌仙尘抑制住心头涌起的躁动，伸手再掏出一张符咒，拼命压抑下胸口泛起的恶心感，以及反胃想吐的感觉——“火符，不死炎凤！”

巨大的火鸟将这些不死者作为燃料，出现的瞬间就将它们一口吞进腹中，凌仙尘向菲娜伸手，菲娜握住的同时发现自己被他一把抱起——落在火鸟背上的凌仙尘轻轻一拍，“追！”

炎凤振翅——发出一声鸣叫的同时两人已经升起到与十几层楼顶同样的高度，凌仙尘仔细搜索着接住黑夜隐藏行踪恶魔的移动轨迹，而菲娜则在他背后吟唱新的魔法咒语。

“…群星哟，指引吾所前行的方向！”

结束咏唱的菲娜伸手指向一个方位，凌仙尘认得那里——前几天他还和美杜莎在那里爆发过一场激战，虽然担心别人搅局的可能性，然而心中有一个声音催促他追下去——因为自己的对手就在那里，需要战斗的对象就在那里，需要消灭的敌人就在那里！

身体感到莫名的燥热，凌仙尘感觉到周围的夜风冰凉刺骨，担心失手松开莫邪的他紧了紧手中的武器。

火鸟的飞行速度能赶上高速路上的汽车，却感觉不到高速移动所要承受的负担…似乎也注意到了应该追击的目标，逐渐降低高度的火鸟速度进一步提升，在与恶魔背后撞上的瞬间伸出两只利爪牢牢抓住对方的身体拽上高空。

然而似乎是出于本能的提速动作——火鸟双翼合拢再打开猛地振翅，凌仙尘感觉到背后一只无形的大手将他向后一拽…若不是菲娜伸手抓住他恐怕他就要从这高空径直摔落，恢复意识的凌仙尘深吸口气，剩下的真气如果不计后果应该还能再用两三次仙术，但如果那样自己就得做好一个星期下不了床的觉悟…

“你把小子和那小姑娘卷入龙煌祭，又有什么目的？”

冷不防地耳机中传来胧月的声音，面面相觑的菲娜和凌仙尘意识到了现在状况的潜在危险——前去追击逃亡恶魔的他们如同咬钩的鱼，被那小小的诱饵调离开了胧月的身边，现在的胧月手中握着北欧学院那个黑袍男的研究成果，那么被人盯上也是早晚的事情…而能保护她的自己不在，还有比这更加完美的时机吗？

瞬间冷静的凌仙尘叫停了因为恶魔再度雾化而打算扇动翅膀将其逼出来的火鸟，下达返回命令让其高速回到蓬莱学院胧月的实验室…菲娜紧紧抱着他的腰部，没有任何肥皂剧中的浪漫桥段，她双手用力程度让凌仙尘误以为自己肋骨已经破碎——但若不这样被甩下火鸟翅膀的人就要变成菲娜了。

“非也，余只是追求‘有趣’这一单纯的事物而已，并且充分体验整个过程，与你追求名为‘未知’的事物一样。”

与胧月对话的声音似曾相识，凌仙尘虽然想不起来但是看着菲娜一脸惊讶的表情他在心中确信她已经知晓了对方身份，菲娜开口向他说了什么，然而耳畔风声将其完全掩盖，火鸟急停在研究室前方，然而没心情等待下去的凌仙尘不等火鸟停下便纵身跃下，将菲娜和她的抱怨全部丢在身后。

三步并作两步，每步连跨数个台阶一口气冲上楼梯的凌仙尘在胧月的研究室面前稍喘口气，然后猛地推门而入——

门里面仅有胧月一人，室内也没有什么异常的痕迹——意识到自己多虑的凌仙尘狠狠砸向一边的墙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