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德尔站在一边没有出声，他似乎一直都是这样，眼泪，死亡，伤痛没有一样能够触动到他。

我擦干眼泪站起来，默默提着油灯走了过去，说了句：“圣诞节快乐。”

里德尔他只是看着我，眸子里没有了那么冷漠的样子，平添了几分笑意：“你也是。”

到了彼此的房门口，里德尔突然叫着我：“蒂凡妮。”

“你不要难过了。”

这么一句简单的话，他却说得格外别扭，像是被人捏紧了脖颈一样挤压出来。

我转身看着他，早已是泪流满面，根本止不住眼泪，无力地垂坐在地上：“为什么啊……”

“我还没有带她去看海，没有带她去捡贝壳。”

“才刚刚开始怎么就结束了呢。”

我还没有来得及深刻地了解她，那个人早就已经不在了，笑颜，眉眼，言语，却一遍遍在脑海里浮现。

此时，却想起了轰隆的雷声，雨声越来越大，欢乐的钟声夹杂着风雨声，逐逐微弱，难以辨别。

我试着擦了擦眼泪，却感觉到有人的手触碰了自己的脑袋，抬眼看见了那双黑色的眼睛，他看起来像是有些无奈。

“我第一次见你哭。”

里德尔声音不清不淡，听不出情绪：“回去睡觉吧。”

里德尔撤回了手，生死不离的事情他没见过那么多，原来真的有人会因为一个人的死去而哭成这样。

她现在哭得懦弱得不像那个曾经那么烂漫的人，既搞笑又有些遗憾。

回到房间后，我躺在床上眼泪却怎么也停不住，抬手一遍又一遍地擦拭去泪水，可心里的疼痛感却一阵更比一阵强烈。

再次醒来，天上依旧是黑蒙蒙的，雪下得更大了，窗台上已经落了不少雪，早已结成了冰。

今天是圣诞节，我走出房间，孤儿院里一如既往的沉寂。

“圣诞节快乐，我的好孩子。”

科尔夫人将一个礼物盒子递给我，轻轻亲了亲我的两颊，她拉着我走到圣诞树下，那满满的一堆礼物。

我看着手里艳红色的盒子，心里更加萧条。

“自己挑几个喜欢的礼物吧？”

科尔夫人看起来很开心，她拉着我的手走近圣诞树。

我面上依旧带着笑容，随手拿了几分便跑上了楼。

黛安娅的房间早已经搬空了，什么都不剩了。

我退出房间，里德尔正好打开房间门，他朝我这边看了一眼，我有些疑惑，看见他手里拿着什么。

“早上好，汤姆。”

我照常和他打招呼，而这次里德尔却别开目光，将身后的盒子藏得更紧了：“嗯。”

依旧是简单的回答，我好奇地走过去：“你怎么了？”

里德尔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他见蒂凡妮靠得越来越近，赶紧呵斥她停下：“别再过来了，蒂凡妮。”

我站在原地，露出一副受伤的样子：“汤姆……”

里德尔似乎觉得这样不太对，他紧绷着的面色缓和了一些，随后就准备离开。

“等等！”

我追上他，里德尔赶紧靠着墙，将东西藏在了身后，似乎那是他的宝贝。

我将礼盒里最漂亮地一个递给他：“圣诞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