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火在天空中盛开。

在黑暗中，那些颜色灿烂到刺目，让人好像能想起很多，却又不知自己在想什么。

他们一起抬起头，望着远方被颜色填满的天空，久久地凝视，任由黑暗与华光将两个人染成一色。

高杉喜欢庆典。

喜欢拥挤而热闹的世界，喜欢和私塾的同伴一起参加庆典，也喜欢拽着老师的手，要那人和他们一起胡闹。

但现在，他看着天空，觉得曾经的他们是绽放的花火，如今庆典终于结束，他已经开始学会讨厌这样拥挤嘈杂的世界，也已经不再有什么私塾，或者同伴。

至少很快就不再会有了。

……但是，如果，在这种时候，某个从未怜惜过他的神明突然降下些什么，将那个人还给他，他想，自己一点都不介意成为祂永远的信徒。

只是，这时候松阳不可能对接他的思路，也不可能知道自己的学生在为了自己打算毁灭世界。

他看着远处的火焰，什么都没想。

他作为虚的时候也见过火焰，那时候也一样，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静静地看着、看着，直到火焰消失在天际。

虚那空荡荡的生命里，好像什么东西都如焰火般短暂，唯有夜空永恒。

他看着天空，天空回以光与火。

然后，是明显的爆炸声。

高杉：“……”

松阳出现得太突然，他的计划依旧在进行。

虽然他没有按计划去找银时，但这情况，银时估计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吧。

那个看到儿子的头颅被列在河边的父亲指挥机器人开火，轰向所谓的幕府重臣们——这不是很好吗。

谁下令谁就该死，他们死了下一个就是德川定定，高杉等着把他们所有人按到地面的机会。

他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不断地谋划下一步的、依旧漆黑冰冷的灵魂。

……如果不是松阳现在就在他身边，和他一起看天的话。

“那个，”

好一会，松阳才轻声道，“是你谋划的吗？”

高杉：“……”

他能承认吗，他果断摇头：“为什么觉得我是违法乱纪的危险分子？”

因为你就是啊。

深知自己的学生早就上了悬赏令的松阳默了默，继续道：“这样是空耗兵力。

如果在这么做的是你的朋友，还是去救一下吧。

将军不会这么简单地死去，只会把他下狱。”

高杉没回话，继续假装事情于己无关。

“将军身边的话……”

松阳顿了顿，他也不确定虚会不会在那里，但天道院多半是在的，“能人辈出，想对将军动刀，这种手段不够。”

高杉终于叹了口气。

“说什么危险话题呢。”

攘夷浪士中最激进、最危险的人说，“说得好像要教我刺杀将军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