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绸缎碎裂的声音充斥在空气中,床笫间的光线很暗,李琬琰看不清萧愈的五官,只能闻到他粗重的呼吸声声落在耳畔。
她试图挣扎过,最后手脚都被他缚住,她初觉得很冷,浑身都在颤抖,后来又烫起来,他的掌心宽大而粗糙,她忍不住疼,忍不住颤栗。
他的头埋在她的颈间,又吻又咬,像是极力宣泄着什么,李琬琰闭上眼,眼角有湿润的东西流下来,她想若他是猛兽,此刻她早已死在他的獠牙之下。
越混乱不堪,她的思绪越飘到很远,她想起十年前,送他回北境的前夜,柏茗堂那间逼仄的屋子里,她主动吻他,听他伏在她肩头沉重的喘息声,幽暗的月色掩盖不住他眼底的欲色,她主动宽了衣裳,抱住他,决心把自己交给他。
她抬手捧着他的脸,不断的轻吻他的脸颊,下颚,喉结,听他越发沉重沙哑的呼吸,撩拨他的底线,他终于忍耐不住,揽住她的腰,将她反压的榻上,她看着他濒临失控的目光,以为他会要她。
可他只是困住她不安分的手脚,不停的深吻她,缠绵许久,他拽来散落在榻上的衣裙,盖住她雪白的肩,隔着衣裳将她紧抱在怀里。
“阿愈,我愿意的。”
她靠在他怀里,双目有些空洞的望进黑暗里。
“可我不舍得。”
他嗓音沙哑的厉害,大手抚着她的脑袋,抚顺她凌乱的发丝:“此去北境我未必能活着回来,琰琰,若有一日我死了,你便将我忘了,好好嫁人。”
她空洞的眼睛里掉出泪,她背着他,任由眼泪麻木的淌下来。
“阿愈,你会怨我吗?”
她突然问他。
“怨什么?”
“若有一日我背叛了你,你会怨我吗?”
他终于发现了她语调不对,抱着她的肩将她的身子向外推开,他看到她躲闪的小脸布满泪痕。
“不会。”
他语气笃定,温柔擦着她的眼泪:“若有那日,定是因我先负了你,你如何报复我,都不为过。”
她听了他的话,却反而哭得更厉害,她骂他傻,他只乐呵呵的应。
天近黎明的时候,他该启程了,她眼睛已哭肿的像个核桃,她嘱咐他。
“阿愈,一定要好好活着。”
他说只要他活着,就一定十里红妆回来娶她。
他摸了摸她的头,笑着与她道别。
李琬琰突然觉得很疼,一种从未有过的疼,像是被人撕裂般,彻头彻尾的疼,这持续不绝的疼,将她的思绪从遥远记忆中拉扯回来,她忍不住哭出声,下意识向后躲,瞬间又被拉扯回来。
现实里再没有曾经的温情,只有他近乎野蛮的宣泄,他不给她一点喘息的机会,只一味的用蛮力,横冲直撞,他也不计较她的感受,好像不曾听不到她的哭声。
曾经温柔的他,久远的好像只出现在她梦里。
李琬琰疼得眼前发黑,她的心脏似乎经不住如此刺激,混乱的狂跳起来,她一时间分不清自己是发了病,还是因为情爱所致。
等她察觉手脚发软,呼吸愈发艰难,开口求他,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变了调,被他撞得支离破碎,她羞于启齿,可他根本不理会她,她只好一遍一遍求他,求他说,她真的很难受。
他期初是不肯吻她的,后来她哭得嗓子哑了,他才含着她的唇瓣,一点点给她渡气。
他吻她,她的声音未及出口已全被他吞噬,她低呜着说不出话,意识在一点点涣散,后来,她感受到他温热的手指蹭过她的脸颊,再后来,她便彻底失了意识。
萧愈在未央宫中一直折腾到后半夜,他在她宫中沐了浴,又重新回到寝殿,坐在床榻旁,盯着沉睡的李琬琰。
月光从窗户透进来,照亮凌乱被褥间她冷白的肌肤,有几处红痕和淤青落在上头,看起来分外的刺目,萧愈神色复杂的坐在床畔,不知多久,他站起身,拾走那些凌乱破碎的衣裙,提起滑落至她腰际的被子,他替她盖好被子,掖好被角。
萧愈离开未央宫时天已朦朦亮,霍刀跟在他身后,带走了一队兵士。
霍刀跟着萧愈乘车出宫,一路上见主子闭目不言,先前在长公主寝宫闹出那么大动静,霍刀守在外面就是再傻也能猜出来发生了什么。
只是他有些意外,他入幽州军有七个年头,有幸跟随在萧愈身边也有五年,这么多年,身边的人都知道主子不近女色,不管是清纯高雅的还是性感热情的,小家碧玉也好大家闺秀也好,就连塞外草原王的王女,他家主子没一个入眼的。
若说这些年主子对哪个女人有过好颜色,那就只有贺兰家的小小姐,贺兰小姐能有此殊荣,也是得益于她的父亲,贺兰盟主曾经救过主子的命,主子对贺兰一家都格外和善。
除此之外,再有殊荣的便是这位没落皇室的长公主,但主子待她是明显的极为不和善,说憎恶也不为过。
对此,霍刀也有所耳闻,听说长公主的父皇,早死了的先帝,因为忌惮谢家势力,残杀功臣,主子一家都惨死在先帝的算计之下,主子也是屡遭刺杀,幸得贺兰盟主搭救,才留下一条命。
如此血海深仇,霍刀心觉此时虽还不宜动小皇帝,但先将这个碍手碍脚的摄政长公主杀了解解恨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