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姨看到被容里大衣包裹住的贝利亚时也是吓了一跳，不过再看容里回来时冰冷的神情，她也没敢做太大反应。

“这是怎么了？需要我打电话让医生来吗？”

陈姨低声询问，刚看到一点贝利亚惨白的脸，就被容里的身体遮住了。

“不需要。”

容里整个人比平常冷了好几个度，站在旁边的陈姨连呼吸都放轻了许多，“那我去准备些止痛药，您可能用得到。”

“不用了，你今天先回去吧。”

容里看着陈姨，态度不容拒绝。

陈姨怔愣着点点头，顺着大衣一角滴下的血水落在大理石地板上，她看得清楚。

容里抱着贝利亚去了地下室，那里被重新装修了，甚至还专门为贝利亚修了一个小型的泳池。

容里将贝利亚缓慢放进池里，小心融水揭开衣料。

黑色的大衣被贝利亚渗出的组织液浸湿，甚至重伤的鱼尾部还在粘上了部分，即便容里的动作已经放的很轻，可还是弄痛了她。

贝利亚在昏厥中被痛感惊醒，还以为是人鱼族的仍然在分食她的肉，睁开眼的瞬间，骨爪就伸向了身边人的脖颈。

容里仰头看着贝利亚凶悍嗜血的模样，还没来得及恐惧，分辨出是谁的贝利亚就立即停住了。

那只带血的爪子离她不过几公分，不过一个呼吸间，对视的贝利亚就换了受惊的模样，她更快地收回手，却扯动了胸口。

贝利亚用力地喘息着，惊恐未定。

容里回过神，脱下衣服随着一起泡进了池子里。

抱住贝利亚以免她再磕碰到，容里耳边听到贝利亚在小声地道歉。

她的气息又颤又弱，“对不起，我以为是它们”

这么低微的声音，好像下一刻就会断气，容里贴蹭着她冰冷苍白的脸，无声地安慰着她。

地下室的光线充足，这也让眼前的景象更加触目惊心，贝利亚全身没一处好地方，皮肉尽碎，尾部的伤口深可见骨，组织液凝不住的血水将池子染成了绯红色。

人鱼虽然有自我恢复能力，但贝利亚的伤势显然超负荷了。

“它们呢？”

容里：“我去的时候它们就离开了。”

离开了那就好。

贝利亚这么想着：“它们没有伤害你吧。”

容里摇摇头，有摸了摸贝利亚冰冷的脸。

越是这个时候越是扛不住安慰。

脱离危险后骤然放大的委屈与恐惧，让贝利亚把脸埋进容里怀里，低声呜咽起来。

以前的她是不会哭的。

输了就是输了，那些人鱼会嘲笑她，但如果流泪，它们会更加轻蔑。

只有人类才会把悲伤的情绪外流出来，在那样的生存环境下，悲伤是最无用的情感，那只会让现有的情况更加令人悲哀。

人鱼不会哭，人鱼是冷血动物。

不会拥抱，不会接吻，更不知道什么是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