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傻了。

……到底是这个世界不正常还是我不正常呢？

“这、这恐怕不太好吧……”

我嘴角抽搐，他是怎么把这句话说出来的呢？脸皮是不是不小心落在办公室忘了带过来了？我想不明白。

萨卡斯基可是你的同僚啊，虽然我们现在是协议充能的关系，但是这也太……

然而男人丝毫没有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问题，见我没有答应的意思，他转移了话题：“最近大家都说萨卡斯基的脾气变好了呢，下官们不必每天提心吊胆，也不用动不动就留下来跟着长官一起加班了。”

“这不是挺好的嘛。”

我干笑着说，我可真是带善人，也算是积德了，希望回去之后能活得长命百岁。

“但是，这就导致了一个十分严重的后果，”

他突然变得严肃了，蹙眉紧盯着我，我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再这样下去，老夫和库赞的下官们就要怨天尤人了捏~”

……您这是道德绑架吗？而且原本你们干的也不多吧，现在补补怎么了，早点习惯早点好。

不等我出言反驳，波鲁萨利诺紧接着就说：“老夫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丝黛拉，没关系哟~那些事情都不是你需要考虑的，我们都可以理解，你只要能一直开开心心的活下去就好。”

我茫然地望着他，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男人眯起眼睛，我突然觉得他变得遥不可测，有那么一瞬间我清晰的认识到坐在我对面得是海军的大将、世界最高掌权者之一：“你以为这些我们都预见不到吗，丝黛拉？从一开始的时候元帅和老师就料到有这一天了——他们应该已经找过你了吧？但是无功而返了，也许库赞看不出来，但是这些都逃不过老夫的眼睛哦~”

我突然感觉到恐惧。

他们都是真正上过战场、经历了无数险恶的战斗，最后活着回来坐上这个位置的人。

哪怕我在原来的世界里过得不那么如意，可到底还是安全的——这也导致了，只要他们不在我面前露出带有獠牙的那一面，我就永远不会想起来他们完整的、真实的样子。

并非只有波鲁萨利诺和那两个我永远都看不懂的老狐狸是这样，香克斯、米霍克，甚至是雷利也是如此。

罗杰在成为海贼王的路上，与身为副船长的雷利一同打败了多少敌人、掠夺了多少财宝？米霍克是如何登得世界第一大剑豪的宝座，一直立于顶端等待别人来挑战的？海上餐厅时原本也是会杀掉索隆的，但又见他有很大成长的空间，才没有下死手。

香克斯……更是令我惊讶。

两年后在和之国监狱再遇基德，他丢失了一条手臂，最开始我以为是和凯多起正面冲突时丢掉的，结果居然是和红发海贼团打起来才弄没了胳膊。

每个人都有他们自己的两面性，我已经完全不能、也不应该再用自己世界的价值观去衡量一切了。

在对海军没有威胁、还能够容忍接受的范围内——在我听话的前提下，他们对我如此百依百顺，我是否应该做一个‘乖孩子’呢？

“我们都是海军，不可能有谁永远留在这座岛屿上，今天是萨卡斯基，明天可能就是老夫。

所以我现在特意来告诉你，你无需有任何情绪和道德上的负担。”

见我明显是被吓到了，他又恢复了和蔼的语气，“丝黛拉可要好好感谢我哦。”

所以……他们早就都明白了是吗？萨卡斯基也知道，所以他才会毫无顾忌地接下了去新世界的任务。

前几天战国和泽法找到我是为了提前打个预防针，现在我终于要面对这个抉择了。

一直沉默的阿银突然在我的意识中说：“或许有时候你应该听听别人的建议，黛拉，就像当初你向香克斯保证时那样。

他们都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所作出的选择也都是为了你好。

要知道，海军高层信任你，不是因为相信你的人品、你的保证，而是只有大将亲自看着你时，他们才能真的放下心。”

我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