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航行后半程，宋柠渐渐有些疲惫，昏昏欲睡的，歪着头支愣了半天，最后还是直直落到周归珩的肩膀上。

周归珩低眸，看着她的睡颜，脑袋里又不禁想起刚刚那幅画。

早在确定她不喜欢那个程尧后，他就一直在想一个他自己都在刻意回避的问题。

宋柠当真曾经讨厌、厌恶他吗。

纵然他的耳朵听到了这句话，可如果那并不是全部的真相呢。

而这个问题的答案，随着无脸画像的出现，让他更加渴望得知。

直至刚刚，他有一瞬间甚至可以笃定，家里那些画的主人都是他。

而他有理由相信，为自己画出一幅幅画像，姿势动作刻画的都入木三分的宋柠，即使对自己不算喜欢，但也绝对不是带着厌烦的情绪。

倘若真如他如今所猜测的那般，也就意味着，他当时的仓惶出国，其实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

距离飞机到达只剩二十分钟时，宋柠终于悠悠转醒。

她一睁眼，就对上周归珩漆黑的眸子。

视线相撞的一刹那，周归珩眨眼，想要移开。

宋柠却蓦地抓住他的手。

他的指尖有点凉。

“怎么了？”

周归珩问。

“我感觉你好累，”

宋柠松开他，双手覆上他的脸，让他正视自己，随后指腹落到他的眼角，“眼睛都有点红。”

“是因为我一直枕着你，所以你没法睡吗？”

宋柠又小声问，心里一时有些过意不去又夹杂着心疼。

“怎么会。”

周归珩哑然失笑，屈指在她前额轻弹了下，“你就那么几两肉，应该说是看你看得有些入神…”

宋柠微微张唇…

“没来得及睡。”

他末了又补充一句。

脸颊又在快速地烧，即使看不到，宋柠也知道，她现在整张脸一定是红透了。

“算了，”

她放下手，转而捂捂自己发烫的脸，“我看你也没那么累。”

飞机很快落地，一出机场，便有西装革履的助理上前，恭恭敬敬为两人拉开车门，“总裁，夫人，这边请。”

宋柠不明觉厉，乖乖坐在周归珩身边，“这是你特意安排的吗？”

周归珩挑眉，“是也不是。”

在驾驶座的成助理闻言，边转方向盘边笑着解释，“我以前在周氏是总裁手底下的一个助理，总裁信任我的能力，派我到云邬分公司担任市场总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