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斐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屋里一片漆黑。

浓稠的黑色侵占了整个房间，他的身体兀自绷紧，双手也不自觉攥起拳头，眼前似乎出现了一堆黑影，那些人身上散发着浓郁的alpha信息素，将慕斐围在中间。

一阵窒息感忽然袭上心头，慕斐呼吸逐渐粗重，他感觉肺里的空气越来越少，脑海中悬空的感觉越来越严重，眼前甚至泛出点点白光。

陈戈在听到他忽然变化的呼吸声时，意识到不对，沉声叫：“慕斐？”

声音在密闭的房间里显得闷闷的，并没有人回答，倒是原本粗重的呼吸突然轻缓，像是垂死之人一样。

陈戈立刻摸到墙上的开关，打开了灯。

刺眼的白光忽然照在慕斐身上，陈戈眼睛也被乍现的灯光晃得忍不住眨了下眼，等他缓过来，就看到慕斐额头上满是细细的冷汗，他头抵在墙壁上，嘴唇没有一丝血色。

陈戈走了过去，半跪在慕斐面前，“慕斐？”

眼前的人没有任何反应，整个人像是休克了一样，陈戈感觉自己触在他肩膀上的手在微微颤动，想到什么，他将慕斐整个抱进怀里，“我在。”

他压低声音说。

他的手不断抚着慕斐被冷汗浸透的后背，直到怀里的人身体不再僵硬，浑身不再颤抖。

一双手环上了他的腰腹，陈戈原本面无表情的脸突然多出一丝笑意，他感觉到慕斐越来越收紧的手，那种仿佛把他当做唯一浮木的感觉，再度让他的内心膨胀起来。

他跪坐在那里，直到怀里的人有了动静，伸手推开他的时候，才不情不愿放开手。

慕斐低着头，浑身透着一股说不清的阴沉，“滚。”

他以为是陈戈特意关了房间的灯。

“不是吧，用过就丢。”

陈戈没有退后，反倒是欺上前，两根手指卡着慕斐的下巴抬起他的脸，“不是刚才抱着我不放的时候了。”

慕斐眼中黑洞洞的，有些无神。

之前在实验室，每个月临近他发情期的时候，负责他的研究员就会给他注射一种信息素，然后将它关在漆黑密闭的屋子里，他只有不断释放信息素，让参与实验的所有alpha发情，才能被放出来。

每次他都感觉自己像是溺水一样，周围alpha的信息素就是让他窒息的根源，还有无尽的黑暗和体内不断涌动的情潮。

实验室没有其他特殊的目的，他们只是想把优质alpha改造成和oga一样的体质，然后将他们贩卖给有特殊癖好的alpha或者oga，让他们成为玩具。

慕斐算是很幸运的那一个，他的改造失败了，因为他只能让alpha的发情期维持很短一段时间，因为他闻不到其他人的信息素，所以无法给出回应，而那些被他激起发情期的alpha，往往还没有真的兴奋起来，就被人兜头泼上一盆冷水。

而改造成功的alpha，则会被拍卖，像个物品一样，被众多人评价，然后估价。

“刚才有人误关了住宅区的能源箱。”

陈戈看着他神色实在颓唐，对自己也是浑身紧绷，防备警惕的模样，还是解释了一句。

虽然他实在理不清自己对慕斐的感觉，但是他不想让这个人恨自己。

陈戈关上门，让慕斐一个人待在里面，自己则坐在画架前，打开通讯录联系了一个人。

【帮我查查这个人的资料】

【ok，老规矩】

【知道，八千万】

简短几句之后，陈戈看向自己屋内被隐藏起来的那个门。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总是想把慕斐锁起来，这种感觉很奇怪，就算他先前觉得自己喜欢路唯，也从来没有想过将路唯锁起来。

他只是在看到路唯对别人好的时候，心里偶尔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