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宾客慌不择路地逃跑。

在看到有人朝着自己冲过来的那一瞬间，所有人下意识的反应就是躲避、逃跑，就像是瘟疫传染一般。

那些开始移动、改变方向的人，他们的大脑后面多了一张人脸。

都是沈夫人的脸。

江问月从来没有想到过，一个人的人脸表情竟然会如此丰富，就连嘴角翘起的弧度不同，都能导致两个人脸上的表情极其不相似。

放眼望去，沈夫人的脸或是哀愁、或是愤怒、或是痛苦。

各种各样复杂的情况交织、汇聚在一处。

江问月的目光同一张正在哭泣的沈夫人的脸对视了一眼。

当他们的目光互相对视的那一瞬间，江问月差点没有绷住。

她感觉自己的眼眶一红，鼻头一酸，仿若下一秒，就要被沈夫人悲伤的情绪所感染。

她克制住自己心中陡然生起的情绪，努力保持冷静。

然而其他人就没这么好运了。

尤其是那些普通人。

哪怕他们再怎么警醒、再怎么努力，但总归来说，还是缺少一定的经验。

在不知不觉中，他们就同沈夫人的目光对视。

他们脸上或是悲伤、或是沉痛，甚至还有人开始低声啜泣了起来。

他们的脑袋后，逐渐也长出了沈夫人的脸——先是脸部的轮廓，再是眼睛，鼻子，然后是嘴巴。

几乎不到三秒的时间，沈夫人的脸就成型了。

而这些宾客们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们飞快地朝着大厅的大门飞奔而去。

而沈家的大厅实在是太大了，他们胡乱跑了这么久，才到达了大门。

然而很快他们便感觉到了绝望。

他们根本出不去大门。

沈夫人的无处不在，他们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环绕在客人的身边。

客人的神情都崩溃了，他们狼狈地坐在地上，嘴中念叨着：“祂回来了，祂回来了？”

祂是谁？

回来了？回到哪？

江问月心中有许多疑问，可是她此刻却一动不能动。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道哀嚎声传出。

江问月看到那些长了沈夫人脸的侍者、女仆们突然哀嚎了起来。

他们弯下了自己的腰，像蛇一样贴在地面上。

他们将头低得很低，就像是跪拜在地上。